步昀沒有回答他,而是跨步進去,瞧見陳婉意時,臉上浮現一抹敷衍的笑,就連行禮也是十分敷衍,「草民依陛下的意思,將陳小姐接回去。」
陳婉意皺眉,後退兩步,不信任他。按燕譯景同她說的時間,是在一月中旬將她接出去,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算燕譯景要接她出去,也不會安排一個她不認得的人。
對於步昀的硬闖,陳將軍很生氣,他從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刀,對著步昀的脖子,只要他一轉身,刀就能劃破他的脖子,人頭落地。
步昀泰然自若,甚至漫不經心整理自己的衣裳,衣擺濕了,鞋底也是冰涼的,他很不高興。
這場雪下的不是時候,對於他來說。
「你到底是誰?不說,信不信我砍了你。」陳將軍刀一偏,步昀脖子上多了一道細小的傷痕。
「陳將軍不用這般心急。」步昀直接用手將刀拿遠些,從懷中拿出塊帕子,將脖子上的血擦去,「兩位不信是應該的。不過,的確是燕譯景讓我來。」
他垂眸看著帕子上的血痕,不滿抿唇,找了個地方坐下,正對著兩人,十分不悅,「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答應燕譯景,將陳婉意弄出去,但要死的還是活的,他沒說。」
步昀哼一聲,他還在為商懷諫那件事生氣,他有心想將這件事搞砸。
「所以,還請陳小姐安分些。否則……」他冷下眼,目光變得狠厲,像淬了毒。
步昀揮了揮手,落下手時,箭矢刺破窗戶,在陳婉意的肩頭划過,劃破她的衣裳,留在牆壁上。
只差一點點,箭矢就能穿破她的脖頸。
陳婉意幽幽瞥了一眼,沒有害怕,而是站直身子,與步昀對視。她逆反心上來,若是步昀好聲好氣請她去,她倒是能考慮考慮。
現在,她直接坐在床榻上,雙手環胸,盯著步昀的眼睛,一字一句加重力道說:「我不去,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步昀笑笑,他欣賞她的勇氣,卻也只是欣賞。
這次,箭矢從四面八方來,先後而至,一支箭直接穿透她的手臂,陳婉意咬牙,這個人來真的。
「你在外面安排了多少人?」陳婉意咬牙切齒拔下胳膊上的箭矢,直接將它掰成兩半。
步昀認真掰著指頭算,隨後陰陰笑著,比了個二的手勢,淡淡道:「不多,兩百人。」
燕譯景讓他將陳婉意帶出去,僅僅只是帶出去,用哪種方式,燕譯景沒有說,那就任憑他自由發揮。
陳將軍兩眼冒火,他手上的刀被暗器打落,不是箭矢,而是一顆黑色的珠子,珠子黃豆大小,是鐵做的。陳將軍捂著自己的手腕,他的骨頭有種被打碎的感覺。
「二位,認真考慮一下吧。」步昀想歪頭,扯到脖子上的傷口,不算很痛,但他怕血流出來。
他討厭流血。
陳婉意看著他,這個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那雙眼,毫不掩飾自己的城府與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