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商懷諫不見後,燕譯書加多了在宮裡守著的人,燕譯景幾乎不能出自己的寢宮。
在一個狹小的地方呆的久,整個人都沒了生氣,他日日最大的愛好,是坐在窗邊,看窗外的枯枝,掰著手指數著日子。
經常是徹夜無眠,眼底的烏青掩蓋不住,整個人完全沒有精神氣。
在這宮裡,燕譯景鮮少同人說話,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句,一時間,都快忘了怎麼說話。
「沒想到,竟然是燕譯鶴帶你來的。」燕譯景醞釀很久,心裡很多話最終說不出口,他拉開椅子,讓商懷諫坐下。
自己站在衣櫃前,想換身衣裳,改改自己憔悴的模樣。燭光搖曳,他的臉一半隱匿在黑暗中,一半在光亮下,叫人辨不出他的思緒。
商懷諫並沒有看他,而是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人,他消瘦不少,瘦骨嶙峋的模樣並不好看。他徒然升起一股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燕譯。他沉默太久,讓燕譯景心生疑慮,他手上拿著一身絳紫色的衣裳,目光放在商懷諫身上許久,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就是不看他。
「你是在生我的氣嗎?」燕譯景語氣裡帶著幾分愧疚,和不易察覺的悲傷。
聞言,商懷諫立馬抬頭,用力搖頭,「臣只是覺得……」
配不上那三字,在嘴邊打轉,他剛要說出口時,屋頂的瓦片被掀開,一個人從天而降,夾在兩人中間。
商懷諫想說的話被咽了回去,而後,一個女人也下來了。他認得她,燕譯書的側妃,林若。
不知為何林若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想和燕譯書的人扯上關係,默默往後退兩步,將自己隱匿在黑暗中。
施衡沒有注意到他,只是直接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一杯茶,並不將自己當做外人。他將壺裡的茶一飲而盡,「陛下,你叫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好了,她非要過來親自見你一面。」
林若不卑不亢行了個禮,她最先注意到商懷諫,並未說什麼,只是沖他點點頭。
「陛下,妾身有些話想同您說,能否請無關人員出去。」說著,她看了眼施衡和商懷諫。
施衡嘖了一嘴,他將人帶來的,現在卻要防著他,心裡是一萬個不爽、不爽歸不爽,他踹了椅子一腳,不情不願去到偏殿。
他這才發現商懷諫,不懷好意看了燕譯景幾眼,那點不高興消失殆盡,他的手搭在商懷諫肩膀上,朝他擠眉弄眼,「你和陛下……有沒有發生什麼?」
商懷諫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問,很天真地搖頭。看他搖頭,施衡忽然覺得沒意思,只是他的手依舊搭在商懷諫肩膀上。
這樣讓商懷諫覺得很不舒服,他往旁邊走兩步,和施衡隔開距離來,對不熟的人這樣熱情,他很不習慣,甚至帶了幾分警惕。
「連燕譯書都記得我,你竟不記得我,真是叫人傷心。」說著,施衡很誇張捂住自己的胸口,心疼的模樣讓人覺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