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譯書對她有印象,卻不是很大。
「你知景兒不是先皇的孩子,並找到了他的生母。你也不是先皇的孩子,這位,是你的生母。」燕譯月出聲,她淡淡笑著,目光落在老婦人身上。
老婦人知道燕譯書造反,不敢相認,怕自己低賤的身份耽誤他的計劃。
燕譯書上下打量她,半信半疑。
「不是。」老婦人臉色蒼白,眼裡充滿愧疚,低下頭不再看燕譯書,「他就是先皇的孩子,我和他沒有關係。」
燕譯書這才拿正眼看她,她頭髮花白,蒼老地不成樣子,手上有老繭,佝僂身子,站在那裡十分侷促,與這裡格格不入。
那醜陋不堪、衣衫襤褸的人,他並不想承認,這是他的生母。
「阿姊還真是費盡心機,找個低賤的人來,說是本王的生母,想以此讓本王覺得,本王配不上這皇位不成?」燕譯書嗤笑,「無論本王出身如何,這皇位,本王勢在必得。讓昱國改朝換代,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燕譯月垂眸,煙花升空,五顏六色的光印在他們臉上,精彩紛呈。在一旁的供桌上,燃著一根香,香還差一些,是燕譯景點的。
在用膳之前,燕譯景親自點的,香比普通的要粗一些,燃盡需要一個時辰。
「昨日燕譯書去棺材鋪實在奇怪,以防萬一,我已經飛鴿傳書,駐守城外的將士已經動身,加上和燕譯月的人周旋,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能趕過來。」
差不多還剩一刻鐘,燕譯月緩緩閉上眼,除夕這樣的好日子,她其實不願見血腥。
生命走到終末,她卻生了菩薩心腸,想多做些積德的事。
再睜開眼,那些莫須有的想法消失在深處。燕譯景攙扶著商懷諫坐下,玉葉隨身準備了些紗布,燕譯景就在一旁包紮。
關於燕譯書與燕譯景的身世,這些將士聽過些流言蜚語,但沒有一個人認為這是真的。
今日接受的信息量有些大,讓他們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愣愣看著,燕譯景動了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人是朕讓人帶過來的。」燕譯景也坐下,一邊查看商懷諫身上的傷口,一邊回燕譯書,「朕只是想讓你在臨死之前,見一見自己的生母,也算了卻一個遺憾。」
燕譯書冷笑,死,也不知在形容誰。
老婦人愧疚低下頭,她們說,燕譯書造反失敗,受了很嚴重的傷,命懸一線,讓她去見見自己兒子最後一面,她便來了。
她無法正眼面對燕譯書,愧疚要將她的腰肢壓斷,讓她無法直起身來。
燕譯書橫她一眼,目光冷若寒霜,這讓老婦人恨不得將頭埋到地下去。
她是先帝的劉答應,只受過一夜的寵愛,後來連先帝的面都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