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旁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語無倫次,想到什麼說什麼。
碰到路司彥,燕譯景不覺得奇怪,他們兩在燕譯月墓碑前,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相約坐一輛馬車回去。
馬車裡,燕譯景審視路司彥,他瘦成皮包骨,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風一吹就會倒。
燕譯景問:「你真的不打算重新接任丞相一職?」
路司彥搖頭,他沒有說話,他的喉嚨很乾,沒有喝水,他喉嚨干到冒煙,根本沒有機會喝水。
回去的路上,一輛樸素的那邊撞了過來,太監正想呵斥,馬車裡的女子下來,走過來致歉,「小女的馬受了驚,驚擾到公子,萬分抱歉。」
太監盯著她那張臉,久久挪不開臉。太像了,和燕譯月像雙胞胎,聲音、姿態、容貌……不熟悉的人,定會覺得她和燕譯月是一個人。
燕譯景掀開帷幔,見到月兒的第一眼,他著實驚住了,月兒朝他笑,溫柔似水,每一個幅度眼神都與燕譯月一致。
如她所願,燕譯景帶她回了宮。
沒有封妃,只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讓月兒住著。
商懷諫提過這個人,燕譯景知道她,梁國太子的女人,叫月兒。商懷諫提醒他,說月兒來者不善,若是他遇到了。定要多加提防。
燕譯景在笑商懷諫,覺得他小題大做。和燕譯月長得像,卻終究不是,他分得清。
但見到的第一眼,他在懷疑,懷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燕譯月。實在太像,他知道商懷諫的擔心從何而來。
回去的時候,太監忍不住嘀咕,覺得月兒和燕譯月實在太像了,就連名字都相似。
可相似過了頭,不免顯得刻意。
燕譯景很清醒,沒人比得上燕譯月,再像,終究不是她。
他知道月兒的目標是他,將計就計。若讓她待在民間,一個與長公主如此相似的人,難免會引來些閒言碎語。
月兒會想盡辦法接近他,如此,他便成全了。畢竟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讓人盯著她。」燕譯景眼中充滿殺氣,他們實在不該以這種方法接近他。
侍衛稱是,他們在月兒的寢宮中安插了許多人,里三層外三層,是只蒼蠅都逃不出去。
宮中來了個和長公主長得像的人,一時引起軒然大波,留在宮中的嬪妃慕名而去,瞧見月兒的模樣時,都怔在原地,仿佛燕譯月活過來了一樣。
很像,卻叫人很容易分辨。
月兒的氣質與燕譯月不同,燕譯月長在皇宮,由內而外的自信從容,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氣質是月兒模仿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