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來迎親的時候,魏家那邊帶了兩隻野雞,兩封果子,還有一封飴糖,花生果脯這些,這禮帶的算是厚的了,特別是那兩隻只羽毛鮮亮的野雞,看得鄰居個個眼紅。
糖、果子啥的都是值錢的東西,蔡春花想著去娘家的時候拿一些充充面子,也好讓她那勢利眼的嫂子高看自己一眼。
一看今天請來的幾個婆子又回來了,她趕緊把這些東西給鎖在柜子里。
李嬸子眼尖當然看見了,她冷哼了一聲,這大喜的日子,沒見過這麼摳門的主家,魏家聽說雖然窮,這禮帶的可不少,應該是個可靠的人家,但願漁哥兒在那邊過得好吧。
喜轎一路晃晃悠悠地朝著鹿家村而去,林漁早上沒有吃飯,昨天夜裡也就吃了半個剌嗓子的玉米面窩頭。
他腦袋有些昏沉,被子好暖和,他從來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被子,林漁擁著被子昏昏欲睡。
等喜轎落地了他才猛地驚醒,半夢半醒中他夢見了他娘,他娘溫柔地摸著他的頭,笑得眼睛彎彎地,「我們漁哥兒長大了。」
美夢被驚醒,林漁的眼眶有些發紅,他的面前伸過來一隻有些粗糙的大手,林漁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把手搭了上去,在熱鬧的人聲中和男人拜了堂。
拜堂的時候賓客小聲議論,這魏家老娘今天是過來了,但這拜堂的時候連高堂都沒讓坐,更別說受新人的禮了,魏老太氣得臉色鐵青,這老大不是當眾打她的臉嗎!
魏青山權當沒有看見,他今天是沒有邀請魏老太和魏二一家的,這家子也瞧不上他,估計是聽說了自己的席面葷腥不少這才趕了過來,要不然也不回來。
這大喜的日子,魏青山不想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沒必要因為這些人鬧得不開心,反正他們早就斷親了。
儀式很快就走完了,林漁不太清楚魏青山的家世,只是有些疑惑怎麼沒有敬茶這個環節。
直到林漁坐在床上他還有些恍惚,他就這麼成親了。
他陪嫁的兩床喜被被人疊著給放在了床上,剛開春,儘管是屋裡還是有些冷,但林漁坐在床邊不敢亂動,他像一隻到了陌生環境的小動物,只想把自己給藏起來。
他聽見外面開席了,他聞見了肉的香味,他餓得舔了舔嘴唇,他已經不知道上次吃肉是什麼時候了,蔡春花不捨得給他吃肉,家裡的肉和雞蛋都是緊著趙大志吃,就連月娘也很少能吃到。
就在林漁坐在床邊發呆的時候,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他的面前出現一雙黑色的布鞋,猩紅的袍角在一方視線下晃動,「怎麼不披著被子,冷不冷?」
林漁有些被嚇到,僵硬地搖了搖頭。
魏青山抽空進屋看一眼,外面都是過來參加婚宴的客人,他家裡算是沒什麼長輩,里里外外都是他在操辦,難免有疏漏的地方。
今天他舉辦婚宴,家裡的老娘和弟弟一家是來了,但就只管吃席,絲毫沒有下手的意思,魏青山也不在意,反正已經分家了,這個家就以後就只有他和他的小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