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溫淮還在看他,心底眼底全是不易察覺的緊張。
過了一會兒,林長辭才慢慢道:「再等等吧。」
聽到鬆口,溫淮神色舒展些許,他凌厲的眉眼一旦帶笑,便飛揚得叫人移不開眼。
林長辭摸了摸他的頭髮,從他懷裡起身,看看天色,道:「走吧,再有一刻鐘,飛焱宗的人就該來了。」
「不必著急。」溫淮道:「聽聞飛焱宗宗主最近攜未來道侶四處遊山玩水,正遊歷到附近,他們要請示宗主,必會耽擱些時辰。」
他想起什麼,遲疑了一下,道:「對了,他的未來道侶,正是小師叔。」
林長辭聽得頓了頓,問:「白西棠?」
在同門中,小師弟白西棠是與林長辭最親近之人。
白西棠姿容清雋,為人和氣柔順,不願為俗務所擾,挑了個近處的小山頭,經常來尋林長辭討教修煉心得。
他對林長辭的弟子們尤好,每次來總會帶點小玩意,語氣溫和,還會做凡人中時興的糕點,林長辭山上一些心性不大的弟子都很喜歡他。
因溫柔解語,既能吟詩撫琴,又會教養孩子,白西棠常被推為最佳道侶人選。無數修士向他求道侶,都被他拒絕了。
白西棠曾開玩笑似的和林長辭抱怨過,他根本沒有外邊傳的那樣好,從也來沒想過找道侶,更不想理會那些烏七八糟的修士,只願一輩子陪在師兄身邊,像當初同窗那樣。
但如今他還是尋了道侶,儘管好事未成,不過聽說飛焱宗宗主是個不錯的人,希望能好好珍惜他。
溫淮仔細觀察了林長辭的神色,問:「要見見小師叔嗎?」
林長辭搖頭,道:「不見,對他更好。」
白西棠性子軟,特別念舊情,若是見了他,指不定會哭成什麼樣子。既然白西棠願意同飛焱宗宗主出遊,便當盡情沉醉於山水風光間,不該再為舊人傷心。
二人回到王家院中,鶴已背起林容澄,手裡牽著婉菁,道:「公子,走麼?」
得到回應,他便化為原形,平穩地托起兩個孩子。
林長辭正要走上去,溫淮攬住他道:「師尊,鶴的身上已經很多人了,我們還是御劍吧。」
鶴怔了怔,用翅膀把背上兩個孩子扒拉一下,道:「不多,公子。」
溫淮先斬後奏,直接御劍起飛,道:「我與師尊先行一步。」
他動作太過迅速,林長辭沒個防備,被晃得後退半步,撞在他胸口。他順手抱住,替林長辭攏好披風,一點風也沒叫人吹到。
溫淮御劍在前,鶴揮翅於後,過了半晌,一前一後行至山中。
「師尊且休息片刻,我來喚醒小師弟。」
把林長辭放下來,溫淮還想說什麼,一隻靈鳥忽然從竹林傳出,撞在陣法上,發出「啾啾」叫聲。
他一看那鳥,眉頭就皺了皺,將鳥兒放進來,取下腿上綁的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