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淮面色柔和幾分,穿過竹林,忽然見到林容澄蹲在院中,撇著嘴使勁磨劍。
聽到腳步聲,林容澄回頭看見他,臉上先是如常的不待見,隨後想到什麼,流露出一絲幸災樂禍。
他這個神情讓溫淮心生不妙,快步走到堂屋前,裡面傳出一陣笑語晏晏。
「山中如此冷清,不如我留下來陪師兄吧。我曾許願,想一輩子陪在師兄身邊,師兄莫非忘了麼?」
聽到這個聲音,溫淮心底一沉,他踏入堂屋,裡面竟坐著許久不見的白西棠。
他穿一身素色衣裳,看起來乾淨溫和極了,正和師尊在竹製的矮几邊談笑。
見溫淮進來,白西棠溫柔一笑:「阿淮來了?幾年不見,長這麼大了。你知道你師尊在這裡,怎麼也不傳信和師叔說一聲?」
林長辭面色也比平時溫和,見到他微微頷首。
二人坐在一起,仿佛一對恩愛眷侶,白西棠的手搭在林長辭手臂上,笑容好不刺眼。
見狀,溫淮微微捏緊拳頭,聲音冷了幾分:「怎麼不見殷宗主?聽說小師叔不日便將與他結成道侶,師侄正想送上賀禮呢。」
第13章 元宵
溫淮說完,白西棠眼睛微微睜大了眼,問:「師侄是從何處聽到的謬傳?」
說著,他轉頭對林長辭掩唇一笑:「師兄,我與懷昭並非外界所傳的關係,師侄大抵是誤會了。」
「是麼?」
溫淮幾乎是把劍拍在二人中間的矮几上,如願分開白西棠搭在林長辭手臂上的手,道:「我前些日子還與師尊說,小師叔與殷宗主正遊山玩水,師尊特地囑咐我勿要打擾。」
他尋了個林長辭身邊的位置坐下,問:「對吧,師尊?」
矮几設在竹榻上,旁邊分明有獨椅,溫淮卻偏要來擠榻上本就不多的位置。
也幸好林長辭本就身形清瘦,不占什麼地方,即便如此,背後也幾乎和溫淮貼了個滿懷,他轉身道:「去旁邊。」
溫淮很不給面子:「不去。」
他握了握林長辭的手,意有所指:「師尊的手怎的如此冷冰,莫非與人在外閒談太久,忘了暖爐?」
這般作態讓白西棠笑容淡了一瞬,隨後垂眸,語氣黯然:「都怨我,與師兄重逢太過歡欣,竟拉著師兄說了半天話,也不知師兄畏寒。」
「無妨。」林長辭道:「不是什麼大事。」
白西棠心思纖弱敏感,易大喜大悲,方才還暈倒在自己面前,若知道自己靈力枯竭,不知又要做出什麼事。
「師兄從來習慣這樣,什麼苦都往肚子裡吞。」白西棠苦笑一聲,道:「若是怕我擔心,師兄更應該告訴我,如此瞞著有何意義?我又不似師侄有重任在身,以後總歸會一直陪在師兄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