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淮默了默,道:「不過是沒有辦法罷了。」
察覺出他語氣中的落寞,白西棠無聲笑笑,似是暗示:「有些緣分強求不來,換了便換了吧,一柄趁手的劍比什麼都重要。」
說罷,他笑著問林長辭:「師兄,你說對麼?」
林長辭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只道:「你似乎許多年都未曾用劍了。」
「是啊,我已很久不拿兵刃。」
白西棠順手取出佩劍,他的劍比尋常的劍更細,劍身輕盈,名為雨絲劍,因劍光連綿不斷如雨絲而得名。
但與整柄輕劍風格大相逕庭的是劍柄上雕的兔子,兔子線條柔滑可愛,或跑或跳,看起來比林容澄的佩劍還要活潑些許。
白西棠低頭看看兔子,想到什麼,躍躍欲試道:「師兄不如陪我練練?自打出師,我們便沒交過手了。」
「師尊體弱,恐怕不行。」溫淮插話進來,眸光緊緊將他鎖定住:「不過,我願向小師叔討教幾招。」
白西棠和他對視幾眼,眸中閃過一縷晦暗,彎了彎唇角道:「那就請師侄指教了。」
二人離開堂屋,來到院中空地。
這裡是溫淮方才練劍的地方,已覆了滿地竹葉,冬風凜寒,莫名增添了幾分肅殺。
兩人練劍,林長辭自然要在旁觀看,他也想知道溫淮如今劍術到了何種境界,有無偷懶。
「小師叔,請。」
溫淮行了一禮,隨後「噌」的一聲,長劍出鞘。
他速度快到看不清,上一刻還在左邊,下一刻便到了白西棠身後,劍鋒一挑,刺向空門。
白西棠雖然不常動手,但與林長辭拜在同個師父座下,劍術並非弱項。
只見他一個側翻,輕輕點地而起,躲過溫淮的劍氣後,雨絲劍如名字般將劍尖連綿送出。
鋪天蓋地的劍光織成雨幕,籠罩了溫淮的身影。
林容澄也跑了過來,他很少看到修士間純粹的劍術博弈,此刻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交鋒,看得眼花繚亂,根本不知道先看誰。
與他的應接不暇相比,林長辭許多,他只需仔細觀察溫淮的身法。
只見溫淮從容挽了個劍花,隨後看準了間隙,猛地刺出,在漫天劍光里精準地擋住了白西棠的下一劍。
他的劍更重,與雨絲劍甫一交鋒,便將白西棠震開,雨絲劍輕輕震顫,不斷地卸去力道。
看到這裡,這場比試的結果已經毫無懸念了,林長辭知道,白西棠一旦被打斷,要再將溫淮帶入這個節奏便難了。
溫淮的招式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招式都不堪一擊。
果然,二人又拆了數十招,溫淮猛地截住白西棠的劍鋒,下一瞬將雨絲劍打落在地。
他心頭鬆快許多,微微勾了勾唇,下意識轉頭看向林長辭:「師尊。」
林長辭頷首,道:「進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