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懷昭沒聽懂,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聲音像是在和懷中的兔子耳語:「只要是我一個人的師兄就好,真與假,不重要。」
「搞不懂你。」殷懷昭皺眉看了他幾眼,終究把窗棱上的手放下,道:「如此,暫且讓他逍遙一些時日,此事我亦不會泄露出去。」
白西棠垂眸一笑,沒有再說話。
……
半月後,鶴從山下集市回來,同時帶來一個相當不妙的消息。
林長辭仍活於世這件事最終沒有瞞住,從飛焱宗弟子那裡陸陸續續傳了出去。
因為不確定,所有人都傳得語焉不詳,神神秘秘,讓人知道山中有個「林長辭」,卻又不清楚更多,揣測混雜著一兩句事實,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楚,風言風語接踵而來。
鶴下山時,已有許多陌生修士聚集在村落里,或是平平無奇,或是穿著名門大宗的宗服,或是貴氣招搖,各色打扮皆有。
林長辭心中一沉,問:「這些人皆為此事而來?」
牽扯到自家公子,鶴面色有幾分肅然:「這些人只是先行探路,更重要的人還在後頭。」
修士們並不很謹慎,仗著地偏人稀,此處凡人甚少接觸修士,也不如何傳音,倒是方便他偷聽了不少對話。
其中,相當一部分修士認為山中之人假冒林長辭,預備沽名釣譽,他們定要將這假冒之徒揪出山來。另一小撥修士覺得應該先同山中之人打個交道,有了基本了解後再行決斷。
但兩撥人都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沒上山,臥雲山的弟子就先來了。
他們速度極快,應當是聽到消息後便星夜兼程地趕路,跟他們差不多的日子到了附近,沒進村落,直接選擇了進山。
臥雲山來的人不少,待鶴察覺到時,其中幾人已經在破溫淮的陣法了。
林長辭頗為頭疼,他還活著的消息不知是誰有意放出,山下聚集的修士們本就各懷心思,來者不善,座下弟子也來攪這一攤渾水,只怕是再不能安生了。
溫淮按住他,道:「師尊,我去同師兄師姐說。」
他推開門出去時,臥雲山的眾人也漸漸察覺不對。
「布陣的手法好眼熟。」陣外竹林中,一名紅衣女子面色懷疑,道:「師姐,你看這符籙像不像小師弟的手筆?」
被她喚作「師姐」的女子穿了件款式類似的水色羅裙,看看符籙,眼中也出現疑惑。
「小師弟的筆跡怎會在此?莫非他比我們早到?」
「不應當吧,小師弟先前離宗,不是說出去尋閉關之處修煉麼?」
「若聽見消息趕來也未嘗不可能,他定饒不了膽敢假冒師尊之人,只是為何布下防禦類型的陣法?」
幾人猶在討論,溫淮的身影慢慢從陣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