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經過盤查進入城中,到處是車馬之聲,人聲鼎沸,街上飄著酒氣與艾草熏制的味道。
李尋仙奇道:「修士也怕生病麼?」
林容澄道:「不是,大師兄說過,城中生活的多是凡人,還囑咐我要遵從習俗。」
「那我們是不是也要點艾草熏一熏?」李尋仙問:「我很怕生病的,每次都好難受。」
婉菁直接拉住鶴道:「娘親,我們熏艾草麼?」
鶴想了想,買了一把艾草,點著後似模似樣地給他們熏了幾下。
白西棠多看了婉菁幾眼,落後兩步,悄聲問林長辭道:「師兄,這小姑娘便是鎮上的魔修血脈?」
林長辭頷首,他又問:「既然已成道心,應當不受魔修業障影響,識得本相,為何依然喚鶴為娘親?」
林長辭道:「她娘親去得早,多半是執念。」
白西棠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面,婉菁拉著鶴的袖子,步伐活潑,鬢邊墜子一搖一晃。
混入人流後,街上熙攘又擁擠,幾人走得不快。
若華好久沒有像模像樣地玩過了,與楊月水去逛布莊。三個少年少女正是好奇心重的時候,又同是邊陲來的,什麼都想看一看。鶴與白西棠看著他們,走走停停,還會買些零嘴,不像師徒,像是和睦的兄長與弟妹。
溫淮趁機拉著林長辭走在最後,偶爾說上幾句,仿佛二人單獨出來遊玩一般。
「師尊,你看此劍如何?」
他們停在鐵匠鋪邊,溫淮順手拿起一柄串著銅錢的小劍,林長辭看了一眼,道:「成色尚可,但劍意未開,應當是打的玩具。」
他問:「你想要?」
鶴為林容澄幾人買了些新玩意,若是溫淮眼饞也能理解。他幼時顛沛流離,上山又日日修煉,少有玩心。
林長辭看向溫淮,他卻把劍放下,無聲笑了笑,道:「只是想起,師尊從前給我打的那一把劍了。」
……
十幾年前,拜入林長辭座下後,溫淮如願過上了幾乎每日都能見到師尊的日子。
除了每日晨課外,林長辭對弟子可以說頗為放養,課業也輕,但若錯開晨課,再想單獨見他對溫淮來說不太容易。
一切的轉變來自於一柄劍。
他攢了幾個月的靈石,打算為自己買一把好劍,卻在半道被人騙去。等他好不容易找到那人蹤跡時,靈石已全部被那人換了酒,什麼也沒有了。
溫淮雖教訓了他一頓,想到自己念了許久的劍落空了,心中渾渾噩噩,委屈得不行。
那麼多的靈石,若要從頭攢起,又得省吃儉用攢上幾月。馬上就要過冬了,他本欲給自己添件過冬的衣裳,不曾想仍然要受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