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親昵,語氣平靜,眸底卻暗得仿佛風雨欲來,靜得駭人。
林長辭心頭一跳,怕殷懷昭察覺什麼,拉下他的手低喝道:「放肆。」
「我放肆?」
溫淮面色不變,強硬地反手一抓,把他的手扣進掌心,冷笑道:「師尊可聽過一句話?只聞新人笑,不問舊人哭。」
「丹霄君這是……?」殷懷昭眯眼道:「怎能對你師尊如此不敬?林長老,弟子還是需要管教的好。」
溫淮的手指扣得很緊,鐵了心要和他作對。
林長辭一面跟他暗自較勁,一面強作鎮定道:「他性子從來如此,是我疏於管教,讓殷宗主見笑了。」
他能感覺到身後的人動作愈發惱火,圈得他手腕生疼,偏生二人面上都看不出什麼,只是動作稍顯曖昧。
殷懷昭伸出手來,替林長辭解了圍,道:「丹霄君私下也就罷了,在外切不可對林長老如此不尊重,若是叫人看去,定會說林長老教徒無方,徒叫他背了罵名。」
溫淮一甩手:「干你何事?」
「溫淮!」林長辭語氣嚴厲起來:「怎能對殷宗主如此說話?」
雖被冒犯,殷懷昭仍然不甚在意,搖搖頭嘆道:「我為丹霄君好,丹霄君不領情也罷,不必因此生氣。」
溫淮扶著腰間的劍,冷冷凝視林長辭半晌,狠聲道:「好,師尊跟他一條心,我走。」
第71章 道侶
摞下話,溫淮一提長劍,冷臉大步從假山後離開。
他這樣的舉動堪稱失禮,林長辭沒想到他已經肆意妄為到不分場合,頓生惱意,張了張口,眼前一陣陣發暈。
他按住心口深吸了幾口氣,殷懷昭連忙起身撫了撫他的後背,寬慰道:「林長老莫要動怒,當心氣壞了身子。」
他也沒想到溫淮敢在林長辭面前表露得這般明顯,像是一點也不怕被林長辭知曉心意,叫他心中有了些別的計較。
他給林長辭重新斟了一杯茶,遞到面前。
林長辭喘勻了氣,勉強接過茶喝了一口,茶水溫熱得十分熨帖,穩了穩心頭。
「多謝。」他輕聲說:「管教不嚴,讓殷宗主見笑。」
殷懷昭不經意地坐近了些,嘆息道:「這並非長老的錯,丹霄君許是已習慣了獨立處事,性子又桀驁不馴。依我看,林長老也莫要同他置氣,不如讓他出師,全了他不願受束縛的心思。」
林長辭聞言搖頭,道:「此法並不適用於他,殷宗主的好意我心領了。」
溫淮在別的事上或許好說話,在出師這件事上是絕對不肯的。
殷懷昭一笑,緩緩道:「長老既不願他出師,又力不從心,要不尋個道侶,請其代為管教。」
他最後幾個字說得很輕,眸光定定落在林長辭臉上。
青年方才氣得急了,長眉蹙起,目若寒星,頰邊染上一抹病態的酡紅,淡色的唇沾了些水痕,落在他的眼中,有些難以言喻的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