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被養在閨中的姑娘不諳世事,自那以後便不願見他。
俆雁山心灰意冷,並未挽回,選擇回鄉避世。
不料數月後姑娘自己找上了門,他先是狂喜,待知曉對方是因兄長重病,無奈之下親自請他一救時,只餘下滿心疲憊。
他並未答應,留下幾句傷人至極的話後便離開此處,一路遊山玩水,仿佛找回了江湖的肆意。
而就在這時,俆雁山卻從旁人口中得知姑娘自盡的消息。
他這才知曉,原來那日姑娘前來並非只是想讓自己救她的兄長。
而是父親將她許配給另一戶人家,她心中還惦記著俆雁山,恰好兄長重病,從未踏出閨閣的姑娘帶著丫鬟四處打聽,放下身為千金的矜持與高傲,壯著膽子來到此處,想讓自己的心上人能名正言順的迎娶自己。
誰料話方才起頭,便被俆雁山打斷,對方的神情冰冷厭惡,一點也不似她記憶中的如意郎君。
姑娘最後也沒有嫁給權貴之子,而是自刎於閨房之中。
那是困住她一生的地方。
而那位許諾帶她走出此地的良人,再也沒有回來。
俆雁山無數次從夢中驚醒。
夢中的姑娘從不猙獰可怖,反倒嬌媚如初。
溫婉地靠在他身上,哼著悅耳動聽的小調。
但不知為何,竟比任何夢魘都要令人掙扎痛苦。
他渾渾噩噩地走過半生,耳邊的罵聲聽多了,今日倒還真是第一次被叫醒。
這一場夢太長,長到姑娘已然走了二十餘年。
「二十餘年......」俆雁山鬆了力道,喃喃自語著緩緩背過身,乾瘦的身軀比過往顯得脆弱。
齊晟只是安靜地望著,並未開口。
不知沉默了多久,俆雁山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後生。」
齊晟:「俆老。」
「天寒,老夫近來夜裡冷。」俆雁山緩緩道,「若你能給我獵來獸皮,老夫便將藥寶給那丫頭。」
他說著打了個哈欠,一副沒把齊晟放在眼中的模樣,慢悠悠朝里走去。
「否則,便帶著你那小娘子,早日下山歇息吧。」
他並不打算交出藥寶,故意為難對方,等著聽齊晟猶豫不決的聲音。
養尊處優的公子對上雪山之中的野獸,幾乎毫無勝......
「好,我去去就來。」
誰料齊晟一口答應,轉身就走。
俆雁山陡然回首:「我說的是獸皮,獵來的獸皮!」
「明白。」齊晟隨意點頭,朝外走去的同時還不忘順走門前的推車。
「我先獵了拖來扒皮,骨肉你隨意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