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缺失了羞赧與鮮活。
那雙眼中似有月輝星煜,卻不落人間煙火。
這瞧著倒像是……不通人情世故。
所以才會觀察琢磨。
齊晟凝視著他,緩緩擰眉。
「姑娘......」
池州渡被吸引注意,重新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嗯?」
齊晟沉默了一瞬,將險些脫口而出的詢問咽了下去,斟酌著開口。
「對一位相識不久的姑娘有,有......雲雨巫山的念頭,視為齷齪輕浮,在下只是想陪在姑娘身邊,並無此等惡念。」
若她只是不懂,日後自己耐心解釋即可,冒昧詢問恐怕反而會弄巧成拙。
更何況若有人教誨,應當不至於連這種話都不懂。
齊晟思及此,心中微沉,又難免生出幾分疼惜。
池州渡安靜地聆聽,直到聽聞那句「陪在姑娘身邊」,他才望向乖乖待在不朽春桃之上的冥七,眼中閃過瞭然:「嗯。」
雖說是人族,略占地,但近來所觀尚可。
齊晟見他這般平靜,忍不住開口:「……姑娘可還願讓在下跟著?」
池州渡:「自便。」
齊晟聞言鬆了口氣,原本愁雲密布的臉色頓時放晴,「那便好,那便好。」
他喃喃自語,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詢問。
「姑娘可是家中排行第九,所以名喚玄九?」
池州渡轉身的動作停下:「非也。」
「那是?」
「八劫已渡,九見朝露。」
八劫已渡,九見朝露?
齊晟在心中反覆琢磨,他並不知曉這句話的含義,但聽聞「劫」字後,便收了詢問的念頭。
況且重不在八劫,而在朝露。
想來苦難已過,撥雲見日。
他嘴角揚起淺笑:「既見朝露,山水贈福。」
「總是喚作姑娘倒顯得刻意,在下斗膽,不知日後可否喚作玄九。」
齊晟語罷,便盯著池州渡的臉出神。
他發覺,只要自己提起「玄九」這一名諱,對方的神情便會緩和許多,雖說並無明顯的變化,依舊平靜寡淡,但那雙眼睛裡多出了些他看不懂的光亮。
大抵於池州渡而言,這二字有著特殊的含義。
「自便。」
果不其然,池州渡看似冷漠地轉身回屋,卻並未拒絕。
齊晟逐漸琢磨出一些門道。
若是當真不感興趣,對方會毫無回應。
但對方毫無回應之際,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