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山勤搖頭,抬手制止了他。
他頭髮花白,深邃的面容被歲月浸染出滄桑的氣息,但隱約能瞧出年輕時的風采。
齊山勤目光悠遠,靜靜望著齊晟離去的背影,低聲道。
「他命中必有一劫,等他想回來了,自然會回來的。」-
明月皎潔,燈火闌珊處。
夜將萬物納入黑沉的海,借風為浪,拂過失意之人面龐。
齊晟戴著半遮面具,靠在遠離喧囂的暗巷角落,迷濛地望著月亮。
他身側倒著亂七八糟的酒罈。
古語有云,借酒消愁愁更愁。
混沌之間並未覺得輕鬆,反倒想起了平日裡不敢去想的故人來。
恩師鄭風受他拖累只得自刎於劍宗,母親生下他後便香消玉殞,陽一也為了護他平安被折磨致死。
「師父......」
齊晟抬手遮住眼睛,語氣含糊地喃喃:「我......唔.......該如何是好……」
母親若不執意生下他,父親也不會這般痛苦,若他不曾降世,大家便都會安然無恙。
齊晟盯著虛空一點愣神,緊接著抬手狠狠灌了一口酒,酒沿著下巴流淌到鎖骨,借著月華的一縷晶瑩,又沒入衣領之中。
「呼......」他重重喘息一聲,抬手抹去嘴邊水漬。
齊晟極少有放縱自己的時候,心中的苦悶摻雜著酒香,卻變得更為苦澀。
他疲憊地放鬆身子,伸腿不小心踢走了一個酒罈,抬頭興致缺缺地看了一眼,又放鬆地朝後靠去。
意識逐漸朦朧起來。
他也就沒注意到,那酒罈骨碌碌滾到一人腳邊。
對方有些驚訝地停頓片刻,這才朝他走來。
臉頰被什麼輕輕碰了碰,齊晟輕哼一聲,迷濛地睜開眼睛。
「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一道輕佻的嗓音響起,緊接著陌生的氣息湊近了些。
一位紫衣女子彎下腰,她曖昧地目光在齊晟半遮卻難掩俊俏的面容上掠過,又緩緩落在他的胸膛。
齊晟衣襟鬆散,衣裳半敞,隱隱可見健壯有力的線條,在月下格外清晰。
紫衣女子舔了舔唇,手指緩緩沿著他的喉結下移,嫻熟地湊近,將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
「唔......」
齊晟反應有些遲鈍,擰眉擋開對方的手,而後合上自己的衣襟,踉蹌地扶著牆站起來。
「公子,長夜漫漫。」
紫衣女子也並不急躁,柔柔地將手搭在齊晟肩膀上,蠱惑道:「我就說今日為何沒有一個入眼的,原來是等著公子來呢。」
她目光掠過橫七豎八的酒罈,輕笑。
「小女有的是讓人消愁的法子,不知公子今夜,可願與我共度良......」
突然,一陣詭異的巨力襲來,將她狠狠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