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齊晟看著他時也是這般無措嗎?
不知如何才能得到回應,分明近在眼前,卻像是觸摸不到的幻影。
耳邊十分安靜,只餘下山野間愜意的鳥鳴。
「齊晟。」
池州渡又喚了一遍。
「......」
像是耳邊的鳥鳴也淡去了,四周又回到了他所熟悉的寂靜。
可這一次,他無法像從前那樣泰然處之。
無聲中孕育出的陌生心緒肆無忌憚地攻占淨土。
安靜中唯一的喧囂,是回憶中一聲聲足矣令他不安的。
「玄九。」
池州渡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
察覺到體內煞氣不穩,他立即調息,將溢出的煞氣按了回去,卻還是晚了些。
喉中一陣腥甜。
池州渡倏地起身朝門外走去。
神魂動盪,如同識海盪起一圈圈漣漪。
在這搖搖欲墜的囚籠中,齊晟隱約能感知到原身。
經此一遭,他大抵能知曉自己每每能與原身感應,都是因為池州渡的古怪。
血色與對方痛苦蜷縮的模樣歷歷在目。
他應當為自己的發現暗喜。
畢竟似乎只要繼續這樣沉默下去,就能影響到池州渡。
從而有機會逃跑。
可是為何.....齊晟一言不發地摸了摸懷裡的木劍。
為何一個無心的木偶,卻總覺得心口沉甸甸的呢。
齊晟異常沉默地抱著木劍,甚至沒有理會與原身細微的感應。
究竟為什麼,方才池州渡喚他時,心情會如此古怪呢?
這一次,齊晟沒敢問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感到膽怯。
僅僅為了心底一個隨時可以掐滅的影子。
一個明明可以輕易掐滅。
卻莫名其妙被留到了現在的影子。-
憶起往昔似乎是人人都逃脫不過的宿命。
心緒不寧,夜裡便被夢靈鑽了空子。
久違的,齊晟再度夢見了往事。
年少時,他身邊有一隻花貓。
可惜有一日偷溜了出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齊晟傷心了許久,父親沒辦法,只得給他尋來了一隻相貌相差無幾的,但他沒要。
父親問他,「這幾日茶飯不思,原來不是為了貓?」
「……是。」
齊晟耷拉著腦袋,「但我只喜歡那一隻。」
「這兩隻長相、性格都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