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是男子更在意的是,我在你眼中到底算得上什麼。」
「一個無禮的後輩,一個跳樑小丑,還是一個壓根不入眼的路人......」
池州渡輕輕動了動:「不是。」那是什麼呢?
齊晟沒問,因為他知道池州渡答不上來。
「可你總要讓我緩上一緩。」齊晟無奈地呢喃,「我不知道你對我究竟懷揣著怎樣的感情。」
「更不知道今天說的這些你能聽懂幾分......不過不懂也沒關係。」
說到這裡,困擾他已久的東西已經迎刃而解。
齊晟的眼神回到了最初的堅定。
「我會慢慢教給你。」
「今日回來,是因為放不下你,心裡總想起那日你受傷的模樣,分明也知曉你的實力遠在我之上,是連父親提起都要尊稱一聲前輩的人物,但說來奇怪,即便如此,我也覺得他們所見是假,與我朝夕相處的你才是真,於是心中總妄想著保護。」
「也不知這份自不量力在你眼中是否可笑,你大抵並不需要......」
一直安靜的人突然湊近,池州渡望著他,眼中猩紅的血絲不知何時褪去。
齊晟的目光又回到他的身上。
那語氣中的起伏他雖不懂,但知曉齊晟如此是因為他。
齊晟放不下他,回來是因為他。
「需要。」池州渡一字一頓道,「你。」
後頸的劇痛平息下去,綻開的皮肉也漸漸癒合。
齊晟說的話他並不明白,但他記在了心裡。
陌生的震顫從胸腔處傳來,他不是特別清楚,但能確定兩點。
其一,是因為齊晟。
其二,他並不厭惡這感覺。
就在他發愣之際。
軟趴趴的布娃娃探頭,先是抬眼看了看池州渡的臉色,然後迅速湊了過去,蜻蜓點水般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齊晟明顯能感覺到池州渡的僵硬。
池州渡的臉頰比他想像中的軟,感覺很微妙。
還好布娃娃不會臉紅。
他看了一眼自己滑稽的「雙手」,大概知曉自己如今是怎樣一副尊容。
「這可是你自己挑的丑娃娃。」
始終縈繞著沉悶的眉目撥雲見日,染上幾分細碎的笑意。
「這個動作的含義是......」
齊晟的嗓音輕快,又透露著幾分鄭重,他一瞬不瞬地望著池州度的眼睛。
因為聽見他沉默之下努力的回應,所以坦誠不再是難以面對的困局。
他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心甘情願地屈膝跪下,用額頭觸碰冰凍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