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白束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大半夜的,那伙人不應該發現這裡啊,自己已經注意血跡殘留了。
昆明遇也沒動,抬眼看他,小聲地說:「最近我們這出現個連環殺人案。」
白束又往前湊近幾分,「阿遇怕不怕。」
昆明遇雙手抵在白束胸前,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他還沒原諒他,不想給他什麼好臉色。
門外的聲音響了三次,每次響了三下,之後就沒了聲響,這讓昆明遇也犯嘀咕,就像是在對暗號,莫名讓人浮想聯翩。
如果外面真的是那三個人,又或者說直接硬闖進來他現在這樣無法保證兩個人的安全。
客廳本是只開了一盞暗燈,順著微弱的光亮,昆明遇注意到白束額頭上冒出些細密的汗珠,嘴唇有些泛白,臉色也不是很好,眉毛都要拗成一股繩了。
「我去跟鄰居借點止痛和消炎藥。」
白束實在是撐不住了,往側面移了移,但還有半個身子壓在昆明遇的身上,「別去,不安全。」
白束胳膊始終墊子昆明遇頸下,頭枕著他的肩膀,他感覺意識有些不清晰,頭很沉,氣息不穩,「能不能抱抱我,頭有些疼。」
說完這句話,沒過一會就睡了過去,昆明遇把他的頭往上墊了墊,伸手費了很大力氣把沙發旁邊的小毯子拿了下來,蓋住了白束的腰。
他被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睡不著,還是張開手抱住了白束,聞著他發間散過來的氣溫。
他抬手摸了摸白束的脖頸,很輕,又摸了摸他的頭髮,怎麼這麼長了,高中那陣還是接近於光頭的寸頭,又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怎麼還是跟高中生一眼。
眼淚不爭氣地開始往下掉,他活了二十多年沒遇到什麼挫折,順風順水,他想,就算遇到,哪怕做手術沒有麻醉,他都不會疼哭。但此時此刻,僅僅是一個懷抱,溫熱無比,他連咽口氣都是難以呼吸的疼,真的是不爭氣。
用手背貼了貼白束的額頭,溫涼的,明明痛的話都說不清了,為什麼卻能表現的如此平淡,眉毛皺的歪歪扭扭,鼻樑上也有汗珠,嘴唇乾澀,怎麼像是在逃命。
過的不好為什麼不來找自己,自己是沒什麼人脈沒什麼關係,但是他有錢,他有家,為什麼聯繫都不想聯繫自己呢,這麼多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束走的時候,把昆明遇所有的傲氣和自信也全無保留的帶走了。
導致現在這樣,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不是少年,是眉目硬朗的男人,溫熱的身體,熾熱的呼吸,都讓他感覺不真實。
窗外細雨淅淅瀝瀝,他並不知道明天等他醒來雨停沒停,白束會不會走,是不是這場雨會把一切不好的東西全部沖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