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作和陳商衽互看了一眼,擰著眉頭說:「實在對不住蘇公公,這巷子烏漆抹黑的,您老突然說話,我們還以為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這才下手重了一點!」
頓了一頓,謝作又問:「您老沒事吧?」
說完,兩人便一同蹲下身,將坐在地上捂著腰,臉色扭曲的蘇公公扶了起來。
蘇公公的臉色很不好看,手一直捂著肚子,一站起來就揮開了謝作他們的手。
「謝公子這話說的,倒還怪老奴嚇你們了?」
蘇公公撇著嘴,說話的腔調陰陽怪氣,顯然不滿到了極點。
「夠了……」馬車裡坐著的承音安皺起了眉頭,沉聲喊道,「蘇公公,朕喚謝公子來是有要事相商,你還不趕快退下。」
若不是因為劉慶還在處罰中,除了他,也就蘇公公對謝作的事情熟悉一些,若非如此,也不會輪到他在一旁侍候。
承音安本想安靜的和謝作談一談他的身世,所以才揮退了一旁守衛的侍衛,卻沒想到蘇公公這老貨以老賣老,差點壞了他的事。
承音安心中很是不悅,語氣里就不由帶了一些出來。
蘇公公聽出來了,當即朝著馬車的方向跪了下去,抖抖嗖嗖的應了一聲「是」,然後連滾帶爬的退出了巷子。
那麻利勁,一點也沒有剛才捂腰痛呼的模樣。
蘇公公心裡這會兒都慌死了,差點沒當場哭出來,嚇得他那張本就因為塗了鉛粉而顯得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了。
他怎麼忘了,眼前這位謝公子可是皇帝的心尖寵,現在為了私會他,皇帝都親自跑出宮來了,他是嫌命長,才敢對著皇帝的心肝寶貝叫囂。
上次蘇公公猜測謝作是皇帝的男寵,如今又見皇帝為了見謝作直接來了一出深夜私會,這個猜測就在他心裡坐實了。
心裡更是打定了主意,以後見到謝作一定要客氣一些,再不能像今天這般,當著皇帝的面兒甩臉子給謝作看了。
聽出皇帝的聲音,謝作和陳商衽雖然心中疑惑,卻也只能跪地拜見:「草民謝作、陳商衽,參見陛下。」
馬車內,傳來承音安淡淡的聲音:「平身吧。」
謝作和陳商衽站起身,站在離馬車三米遠的地方,微垂著頭,靜候皇帝的吩咐。
承音安伸手撩開車簾,透過馬車車簾縫隙,看著遠處站著的謝作,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眉眼上。
越看承音安越覺得,謝作的眉眼像極了自己和梁杏瑜,從前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如今卻是怎麼看他怎麼順眼。
暗衛還沒有查出梁杏瑜的身份,但梁杏瑜懷謝作的日子的確有貓膩,即使還沒有確切的證明,承音安幾乎可以確定,謝作就是自己的孩子,是瑜兒為他生下的血脈。
承音安難掩心中的激動,聲音微啞地道:「謝作,你到朕的跟前來。」
謝作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走到了馬車前,恭敬地喚了一聲:「不知陛下喚草民上前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