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漬呼啦的看起來瘮人,實則都是些皮肉傷,用些好點的傷藥很快就能恢復,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得知這結果之後,賈母和王夫人齊齊鬆了口氣,騰出手來將趙姨娘和賈環母子兩個狠狠收拾了一頓。
連探春都沒得跑得掉,被牽連很是吃了頓掛落,一時氣苦不免又悄悄哭了好幾場。
「聽說還去找了她姨娘和弟弟,也不知究竟說了些什麼,竟是被她姨娘指著鼻子好一通破口大罵,罵得別提多難聽了,活脫脫跟那生死仇人似的。」
雪雁連連咋舌,言語之中頗為同情的意味,「姨娘是這副德行,親弟弟也沒好到哪兒去。對著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頓冷嘲熱諷,只道沒她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姐姐,叫她找她寶玉好兄弟去。」
林黛玉不禁嘆息,「她一個庶出的姑娘家,若不努力討好主母豈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日子過得不好都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將來的婚事,一個弄不好就該進火坑煎熬去了。
這樣的身份這樣的處境,她也是別無選擇,偏偏還不得理解……攤上這樣一對成事不足淨跟著扯後腿的至親也真真是難為死她了,」
這話立時引得幾個丫頭紛紛附和贊同,竟個個都在為探春抱不平,提及趙姨娘時卻全是鄙夷不滿。
只覺得那人胸無點墨沒有見識沒有成算,兩隻眼睛只看得見自己面前那點子利益,卻絲毫看不見女兒的難處和不得已。
林碧玉聽著她們嘰嘰喳喳不禁就笑了。
見狀,林黛玉就問,「好端端的姐姐為何突然發笑?莫非我們說錯了什麼?」
「聽說二老爺攏共有兩個姨娘,除了那位趙姨娘還有一個周姨娘,聽說還是當年老太太賞下的。咱們來到賈家也有好幾個月了,仔細想想可是從未見過那位周姨娘?」
林黛玉一愣,擰眉細想片刻點點頭,「非但不曾見過,若非偶然聽探春提起過一回,咱們只怕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呢。」
「她也是賈家的家生子,又是老太太親自賞下去的,按理來說在府里應當有幾分體面才是。偏偏她進二房多年無兒無女也無寵,沉寂得很是徹底。
而趙姨娘卻兒女雙全還都好好兒長起來了,甚至十幾年過去都還頗得二老爺喜愛,便是不及正房太太尊貴體面,好歹也能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
同樣都是姨娘,處境怎麼就能如此天差地別呢?」
同一屋檐下住了這幾個月,足以看得出王夫人絕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端的是面慈心狠。
周姨娘的淒涼處境似乎也更印證了這一點。
偏偏,在所有人看來都蠢得清新脫俗的趙姨娘卻活出了一份自己的體面。
兒女甭管養得好不好,好歹都齊齊整整長大了。
時常不自量力盯著正房太太和嫡子瞎鬧騰,卻全須全尾地張揚至今,連賈政都不曾厭煩了她,始終寵愛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