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聖上必定就不會隨意指婚了,到時候牌子一撂,回家再多留幾年閨女也沒誰說二話的,那樣才叫人安心呢。」
這樣重要的問題賈敏和林如海當然早就已經考慮到了,是以現下也就不慌不忙,壓根兒不上她的套兒。
不急不緩地說道:「到時候求個恩典撂牌子就行了,誰說還得有個人選才好?未經允許便私下相看,那叫擅自婚配,是要治罪的。」
賈元春被狠狠噎了一下,「話是這麼說倒也沒錯,不過往年裡也有不少人家私下有了默契,到選秀時提前上達天聽請求賜婚的,也沒見誰被治罪是不是?
只要別是自個兒擅自開始走起了三書六聘之禮,僅互有默契那便不叫擅自婚配。
我之所以勸姑媽最好有個具體的人選上稟也是出於一番好意,是擔心中途出變故啊,畢竟……二表妹那樣一個閬苑仙葩般的人物,哪個瞧了能不動心?
萬一到時候被哪個身份尊貴的爺們兒看上了,到聖上跟前求個恩典,這情面當前,有時候只怕連聖上也不好拒絕啊,屆時可如何是好?」
這話倒是給賈敏敲響了一記警鐘,但面對賈元春這般死皮賴臉窮追猛打的做派,她卻還是感到深深的煩躁厭惡。
她就不明白了,一個兩個都盯著她家閨女做什麼?
老的盯姐姐,小的又來盯妹妹,合著她家兩個閨女就必須得有一個嫁給他們家那個不成器的風流浪蕩子不成?
林家是欠了他們家的啊?
想到先前王夫人幹的混帳事兒,這新仇舊恨算一塊兒,賈敏也再沒了耐心跟她虛與委蛇。
當即站起身來,怒目而視,「貴人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明人不說暗話,我也奉勸貴人趁早死了這條心!
即便沒有先前你母親用奸計算計我家碧兒那檔子事兒,我家黛兒也絕不會落入你們家!更遑論那份仇怨已經結下,這輩子便更是死都絕無可能!
我們林家向來講究守多大碗吃多大飯,貴人的好茶我們可無福消受,且只管拿給眼饞的人去,告辭!」
這是什麼話?什麼奸計算計?
賈元春驚疑莫名,不待追問,她卻已拂袖而去。
滿臉的冰霜怒意根本不做絲毫掩飾,就那麼明晃晃地掛在臉上一路風風火火回到自個兒的帳篷。
「母親……」
姐弟三人皆嚇了一跳,忙不迭詢問關心。
賈敏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坦白,將方才所經歷的一切都如實複述出來。
氣是一點兒沒消,反倒越說越惱恨,「一時好茶暗示共享榮華富貴,一時又含糊不清暗示身懷龍胎,花樣是一套一套的,合著當誰都跟他們一樣,儘是那利慾薰心賣女求榮的貨色呢!」
林碧玉倒了碗茶給她,寬慰道:「母親消消氣,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何必為那等糊塗東西平白毀了心情呢?她們便是想死了也就只能自個兒瞎惦記,且就當個笑話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