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又道:「一會兒吃完飯隨我去村子裡轉轉罷,趁此機會我想親眼瞧瞧、問問。」
「好。」林碧玉笑笑,眼神略顯奇異。
從前她不是很能理解,怎麼還能有人將自己活活累死在龍椅上。
如今看來,卻似乎一點兒也不稀奇了。
才多大點年紀就開始這樣憂國憂民,出來玩玩都能操心至此……天生就是個享不了清福的人,天生就是個勞碌命啊。
本不想為難自個兒的林碧玉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筷子也不由得伸向了另一半真正的粗茶淡飯。
不出所料,十分難吃。
主食又硬又糙,只能小口小口咬,儘量嚼碎了才勉強能下咽。
幾樣菜也都是清湯寡水的沒個滋味兒,比起她們家裡往日吃新鮮的所謂野菜差了十萬八千里。
說句難聽的,方才小十四那句童言當真不曾誇張,這樣的吃食放在他們這樣的人家,連家裡養的貓貓狗狗都不見得願意吃一口。
可這卻是村里普通百姓最尋常不過的果腹之物。
甚至偏遠些的地方可能連一日三餐都是奢侈,即便只是這樣簡單的吃食。
「姑娘家嗓子細嫩,嘗一口便罷了。」胤禛制止了她。
林碧玉也不曾勉強自個兒,正要放下餑餑,身旁的小屁娃可不服了。
「方才我扔了一個饅頭你都恨不得要將我拎起來揍,現在怎麼還主動叫她浪費糧食了?你這是雙標!偏心!」
胤禛睨他一眼,「誰說浪費了?」說著,就拿了她手裡咬了兩口的餑餑,一臉坦然地送進了自個兒嘴裡。
「……」
「嘖嘖嘖,真不害臊。」
「就是就是,沒想到四哥還有兩幅面孔呢,平日的正經古板都是裝的啊。」
老九老十兩人在那兒怪笑調侃也就罷了,郭絡羅氏也跟著湊熱鬧。
「哎喲,這是誰做的菜,倒了一缸子醋吧?我的牙都酸倒了。」
一片嘻嘻哈哈打趣中,林碧玉都挺不住了,耳根子漸漸發燙。
偏頭瞧了眼同樣耳根子通紅、狀似淡然捧著餑餑吃得認真的四爺,不禁莞爾。
原本「帶他來種種田」不過是隨口一句玩笑話,這下恐怕還真要一語成讖了。
她可以與植物無障礙溝通交流,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植物們的習性、任一階段的需求……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嘗試著培育出好的糧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