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的年輕超出了安晴的意料,但更令她驚訝的是一些迥於常人的奇怪特徵。他的頭髮灰白而蓬亂,像是霜降後的蘆葦,瞳孔呈現出異樣的灰色,眼中像是瀰漫著無邊無際的夜霧,臉色的蒼白仿佛是寒冷使然,也像是本來如此。
「我保證,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他說。
她無意關注他的立場,拿著紙條再度問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神秘人還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你走吧,不要再開這種無聊的玩笑,讓警察知道了,你會惹上麻煩的。」安晴打起退堂鼓。
「你害怕?」
「不害怕,只是……太遲了,我必須要在八點半之前到家。」她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還有二十分鐘。」
「你隨時可以走啊。」那人笑著說,「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再見。」安晴立刻轉身,同時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後悔。
「那個人叫甘明水是吧?」神秘人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警察是不是說他是凍死在平安堤旁的金河上的?」
「難道不是?」安晴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來看他。
「警察說是,那當然是了。」神秘人微笑著說,「警察有沒有說他怎麼凍死在那裡的?」
「他誤食了一種迷藥,路過平安堤的時候下了車,從堤上摔了下去。」
「我猜警察一定還說那個迷藥是他下給奧斯曼酒吧里的一個女人的對不對?因為那個女人發現了他的詭計,所以把兩杯酒給調了個包。」
「你怎麼會知道?」安晴警覺起來,隨即又想到警察的調查結果多半已經公布,所以這些也算不上是秘密,而且,沒準這個人自己就是警察,故作神秘只是來探探她的口風。她把搭在胸前的圍巾繞到後面,擋住了臉。
「我要是說,啤酒里根本就沒有迷藥,你信不信?」神秘人又問。
「怎麼可能?」她脫口而出,「警察明明說法醫解剖後在他的胃裡面發現了迷藥成分。」
「他確實服了迷藥,但迷藥一定要下在啤酒里嗎?」神秘人開始走動起來,像是在觀察四周有沒有人,「也許那杯啤酒只是為他服用迷藥提供一個理由,或者說,提供一個情境,一個背景,目的只是讓別人相信那藥是他自己下的。」
安晴糊塗了:「你的意思是說,奧斯曼酒吧里的那個女人撒了謊?她是兇手?」
「那倒也不是,她的存在只是為了向警察提供證詞而已,再加上後來的一點操作,就可以讓警察相信甘明水去奧斯曼的目的就是用迷藥迷倒她。」
「那……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晴的困惑使她連提問都變得有些艱難,「我是說,他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