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越來越曲折,山風越來越大,震得他的車窗轟轟作響。他的小腹開始灼熱,有一團火燃燒起來。這團火從他的眼中溢出來,像是要把身後那個輕慢他的女人焚燒成灰。他現在已經沒有把握,如果女人這個時候答應搬出清水町,他還能不能放她走。
安晴始終不說話。
終於,車艱難擠過荊棘中越來越逼仄的小路,駛入一片密林,密林的深處有一間完全用樹幹搭建起來的木屋。木屋周邊荒草叢生,需要步行才能抵達。老羅熄了火,拉上手剎,轉身對女人說道:「下車。」
女人發白的嘴唇像結霜的櫻桃,腳踩在帶著鋸齒鋒刃的野草上,雪白的小腿立刻就被咬出條狀紅印。她倉皇四顧,像是在尋找逃跑的路線。這個動作讓老羅丹田裡的火燒得更旺,他甚至跟她保持了一段距離,好讓她擇機逃跑。這樣他會順勢拽著她的頭髮把她拖進木屋裡面,忍受她的拳打
腳踢和尖牙利齒。有些事,見點血會更有意思。
可惜她只是張望了一下,並沒有做出太激烈的反抗。
老羅用鑰匙開門,鑰匙是出獄之後監獄還給他的,十四年沒用,開起門上的鎖無比生澀,好在鎖芯還很完好,擰了幾下總算開了。
木屋裡的霉味熏得女人睜不開眼,她的食指搭著門框:「我答應你,我搬出清水町。」
老羅裝作沒有聽見,用木棍支開了窗戶,給屋子裡通風。目光適應了屋子裡的陰暗後,他又合上了窗戶,接下來的事並不需要太亮的光線,閉著眼都能完成。他對屋子裡的陳設爛熟於心,知道在西牆那個木箱子裡有他所需要的全部器具,包括醫用鑷鉗、剪刀、烙鐵、鞭子和繩索之類的簡單刑具。十四年並不能消磨他的肌肉記憶。
意外的是,女人始終沒有趁他背對著她的機會逃跑,他的戾氣、他的殺氣,因此難以調動起來。他需要一個契機,讓情緒爆炸。
「我答應你,你放我走好不好?」女人又說。
「已經遲了。」他搖著頭,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朝女人招手,「來,你過來。」
女人戰慄著挪步過去,右手在冰冷的小臂上摩挲著:「你想要幹什麼?」
「來,乖,坐下。」老羅拍著一把木椅椅背,「我們來聊一聊。」
木椅已經不太牢固,女人被綁上去的時候嘎吱作響。她不停地流淚,也不停地低聲求饒:「放了我,放了我。」
老羅多少還是覺得有些遺憾,這個女人怎麼不知道反抗呢?他喜歡吃辛辣的東西,喜歡辣椒素齧噬著味蕾產生的痛感,喜歡這個女人咬她,擰他,而他將在火辣辣的疼痛中把她吞下去。
老羅的手指輕輕掠過她的臉,嘴裡熱烘烘的氣息撲在她的脖子下面,像野獸在斟酌從哪裡下口。那裡的紐扣已經掉了一個,露出被黑色內衣襯托得瑩白玉潤的隆起。這個年過半百且身陷囹圄十四年的老男人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種可喜的變化。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又年輕了過來。
「我會先拔掉你的手指甲。」他說,「你會因為痛苦而不斷扭曲,而我會在那時享用你。」
然後呢?等到他做完了這一切,他應該如何處理這個女人?
他發現這個女人似乎只剩下一個下場,就跟以前被帶到這間木屋裡的那些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