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領命而去,然而沒過多久,暗衛折回來,帶給他一個消息,
「三爺,半個時辰前,刑部一位主事查了陳明山的履歷,得知他入朝時的官職是賣官鬻爵而來。」
誰管官員升遷拔耀,吏部。
吏部尚書是誰,正是內閣首輔燕平。
裴沐珩神色一怔,旋即撫著下顎慢慢笑出來,「有人嗅到今日的契機,先咱們一步動手了,有意思...那你告訴劉御,讓他順水推舟...」
「明白。」
裴沐珩修長的背梁往後一靠,整個人閒適地靠在圈椅里。
那個人會是誰呢。
對陳明山知之甚深,打蛇打七寸,想拔出蘿蔔帶出泥,這等手腕顯然不一般。
裴沐珩腦海里閃現一個人的面容。
輕輕嗤了一聲。
這個案子一旦挑出來,燕平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就在這時,擱在牆角高几的鳴鐘一響,指針指向亥時三刻。
裴沐珩再次一怔。
她尋常便在這個時候歇覺。
正因為此,他特意在這個點設置了鐘鳴,好提醒自己該收整收整回後院了。
那一聲清越的鐘聲輕輕往他心房撞了一下,臉上那一抹運籌帷幄的快意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一抹怔惘。
她怎麼能口口聲聲喊和離?
夫妻半載竟沒有讓她生出一絲遲疑?
裴沐珩肺腑如注岩漿,灼得他順不過氣來,這一夜便宿在書房。
燕國公府。
這一路數名太醫並侍衛小心翼翼將燕少陵送了回來。
裴沐珊騎馬跟在一側,全程作陪。
熙王擔心女兒,自然陪伴左右。
中途燕平邀請熙王上馬車,他沒答應,避嫌這個事,熙王還是懂得,最後燕平無奈,只能陪著騎馬,可憐他上了年紀,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方回了府。
賀太醫給燕少陵喝了一碗固氣補血參湯,他人已睡著。
熙王在,燕平不好去歇著,強打精神陪在廳堂。
裴沐珊坐在廳堂不動,燕夫人沒了力氣,遣大兒媳來勸裴沐珊,
「郡主先回去歇著,少陵一時半會是醒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