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送她來的那位公子就是啊,眉骨的位置有道疤,說話溫溫和和的,你不是也見到了嗎?」
「他不是!」
江雲騅黑著臉否認,把花容抱進屋裡放下。
大夫跟在後面說:「她喝絕子湯損了氣血,導致宮寒瘀滯,經血不調,之前已喝過一帖藥,現在只能注意保暖,咬牙熬過去,等這次葵水結束再慢慢用藥調理,你送這兒來也沒用。」
江雲騅沒把後面的話聽進去,回頭瞪著大夫:「你剛剛說她喝了什麼?!」
外面雨勢未減,江雲騅一路駕車,渾身都淋得濕透,這會兒瞪著眼看人,委實有些嚇人,大夫瑟縮了下,說:「我說她喝……喝了絕子湯,你不知道嗎?」
江雲騅確實不知道。
他只顧自己爽快,根本沒有考慮過子嗣問題,抑或者說,在他的潛意識裡,他根本沒有想過花容會是他孩子的娘親。
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寒意穿透肌理直往骨子裡鑽,好半晌,江雲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那她以後……還會有孩子嗎?」
「這很難說,她之前喝的藥很烈,對身體的損傷很大,短時間內肯定是不可能有子嗣的,如果好好抓藥調理,在房事方面節制溫柔些,過幾年也許還有希望。」
莫名的,江雲騅鬆了口氣。
雖然他現在還不想要子嗣,雖然他的正妻不可能是花容,但他不想花容因為他被剝奪做母親的資格。
回過神來,江雲騅對大夫說:「不管需要多少錢,給她開最好的調理的藥!」
安頓好花容,江雲騅才去殷府見太子。
他還穿著那身濕衣服,形容有些狼狽,而太子穿著杏黃色四爪莽龍服端坐在桌案後,連頭髮絲都透著天家的威儀和貴氣。
「出什麼事了,阿騅怎麼這麼晚才來?」
「我的婢子生病了,所以耽誤了些時間,人命關天,太子殿下向來寬宏大量,應該不會介意吧?」
太子之前晾了江雲騅一下午,現在江雲騅遲到大半天,也算是扯平了。
太子詫異,問:「是那個叫花容的婢子嗎,病得嚴不嚴重,本宮帶了御醫隨行,可要讓御醫看看?」
太子能一口說出花容的名字,應該已經調查過江雲騅來郴州這段時間的近況。
江雲騅坦然回絕:「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只是病發時挺折磨人的,好好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
「本宮之前聽太子妃的妹妹提起過她,說她的繡活做得很好,沒想到前幾日來幫齊王妃量尺寸做衣服的人就是她,她回去可有和阿騅說過什麼?」
花容在齊王府被李湘靈欺負,太子也是見過花容的,只是他沒有把這個小小的婢女放在眼裡,根本不記得花容長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