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對官場的規矩並不是太懂,仍是擔心會拖累他。
「無妨,」江雲飛捏了下她的手,「你我是奉命同行,稍晚一些也不算什麼,況且夷州那些兵馬早就懶散慣了,我晚一些去,也能多發現一些問題。」
江雲飛解釋的很清楚,花容安下心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大堂,花容這才發現江雲飛並未選擇留宿官驛,而是住進了縣城中的一家客棧。
舟縣緊鄰瀚京,得了皇城庇蔭,城中來往商客很多,客棧的生意也是極好的,一進大堂,各種喧譁聲便撲面而來。
「二位客官,你們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呀?」
客棧夥計熱切的迎上來,江雲飛不著痕跡的上前半步把花容擋在身後,把腰間玉佩遞給夥計。
夥計仔細辨認了一番,隨後笑得越發的諂媚:「原來是貴客,樓上快請,您要的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就給您拿上來。」
二樓廂房布置的很雅致,靠窗的位置還能把一樓的情況盡收眼底。
花容和江雲飛剛坐下,便聽到樓下的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太后把靈清郡主指婚給忠勇伯府大少爺了,她怕不是真的老糊塗了吧!」
說話的是個在五大三粗的壯漢,已是深秋的天,他卻還穿著粗布短打,露出肌肉紮實的胳膊,渾厚響亮的聲音足夠讓所有人聽清。
帷帽下,花容不安的抿緊了唇。
怕從這些人口中聽到不堪的言論,亦怕聽到不利於江雲飛的傳言。
江雲飛卻和花容截然不同,他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下面的人說話,倒了杯茶遞到花容面前。
「這是近兩年才從南邊傳來的煮茶技藝,嘗嘗。」
茶水滾燙,裊裊的熱氣纏著江雲飛的指尖騰起,柔和了他身上的肅殺之氣,透出溫柔。
花容的心一點點平復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和江雲飛已經有婚約了,不論結果好壞,不論她能陪他走多長時間,他們都應該一起面對。
樓下,壯漢說完,眾人紛紛加入討論。
「誰說不是呢,江大少爺繼承了忠勇伯的衣缽,前不久還平定了叛亂,靈清郡主不過是一介孤女,沒有母家助力,如何配得上如此青年才俊?」
「她不僅是孤女,還流落在外多年,說不定是個大字不識的膿包,別說配江大少爺,就是配我都還差了些。」
這話一出,人群發出鬨笑。
這時有人提出異議:「靈清郡主是孤女不假,但陛下和太后都很疼惜她,還賜了她千戶食邑,如此恩寵可是能比肩長公主了。」
「就是,你們也別把江大公子說的那麼好,我可聽說了,他有隱疾不能行房,郡主跟他說不定要守一輩子活寡呢。」
冷不丁聽到這話,花容嗆得咳起來。
她都快忘記江雲飛曾去過龍虎館這件事了。
樓下的人也吵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