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走出來。
「白姑娘,你怎麼哭了?」
白夕霧最近為了辦女子學堂到處奔走,在場的男子都已認得她,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很是憐惜。
「我沒事,」白夕霧搖頭,故作堅強,「是我失態擾了大家的興致,還請諸位見諒。」
白夕霧並不訴說自己的委屈,盈盈一拜便要離去。
眾人的保護欲上來,哪裡能讓她就這樣離開,紛紛挽留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白夕霧咬唇,遲疑片刻柔柔道:「也沒什麼,是我方才一時嘴快說錯了話,得罪了衛小姐,實在愧疚懊惱才會如此。」
白夕霧這套裝柔弱無辜的把戲江雲騅早就看膩了,他覺得無聊,正想去別的地方逛逛,聽到白夕霧提起衛嫣,這才微掀眼皮,朝白夕霧看去。
白夕霧一直暗中關注著江雲騅的動態,感受到他的目光後,心頭一喜,越發賣力的演起來。
豆大的眼淚滑落,白夕霧帶著哭腔把剛剛發生的事說出來。
她刻意略過沐明珠強人所難的態度,把重點放在衛嫣不肯去女子學堂授課這件事上,最後她愧疚的說:「辦女子學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衛小姐不願意來是她的自由,我不該說衛小姐身份尊貴,讓別人誤會她,但如果我能有衛小姐這樣的出身,就能為大家做更多的事了。」
白夕霧說完掩唇哭泣,肩膀都跟著顫抖起來。
她展示出濃濃的愧疚,卻又用最後一句話讓其他人覺得衛嫣空有好的出身,卻對人間疾苦視而不見,而她的出身雖然不好,卻是人美心善,赤誠可貴。
眾人越發的心疼,江雲騅就在這時嗤笑出聲。
其他人都在憐惜白夕霧,花園算得上安靜,江雲騅這一笑十分突兀,且充滿嘲諷,但他的身份實在尊貴,眾人不敢幫白夕霧出頭。
江雲騅的反應在白夕霧的預料之外,她捏緊絹帕,淚眼朦朧的看向江雲騅,怯生生的問:「這位公子在笑什麼?是民女方才說錯話了嗎?」
江雲騅把玩著指間的玉扳指,涼涼的反問:「你覺得呢?」
這是他這些年審犯人養成的習慣,他想殺人又不能殺的時候,就會轉動扳指轉移注意力。
白夕霧並不知道江雲騅現在腦子裡閃現的都是各種折磨人的酷刑,她睜大眼睛,無辜的問:「公子是覺得民女不能和衛小姐相提並論嗎?」
有人聽不下去,忍不住說:「白姑娘這些日子為了女子學堂四處奔波,不知受了多少委屈,這般捨己為人,半點不輸高門貴女,為何不能相提並論?」
那人剛說完,就被江雲騅手裡的茶盞砸中。
茶杯碎裂,茶水和茶葉四濺開來,那人的腦袋也破了個洞,涓涓的流出血來。
誰都沒想到江雲騅會突然動手,一時噤若寒蟬。
白夕霧更是渾身一顫,眼淚流的更歡。
江雲騅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冷森森的開口:「州府獨女的出身算不得什麼,你想做更多的事,應該去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