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安說著蹙眉,裝出痛苦柔弱。
衛景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一陣見血道:「你在躲我?」
「怎麼可能!?」江瑤安立刻反駁,發現自己的聲音很大,反而顯得心虛,又補充道,「和離的時候,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躲你做什麼?」
江瑤安說完乾巴巴的笑了幾聲。
衛景洛沒笑,就這麼看著她,目光犀利如刀,像是穿透皮肉把她所有的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
江瑤安手心冒出汗來,快要撐不下去時,周雲益的咳嗽聲傳來。
江瑤安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砰的一聲關上門,躲進屋裡。
周雲益見她一臉慌張,小聲問:「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這麼害怕?」
「沒有啊,我怕了嗎?」
江瑤安並不擅長撒謊,嘴上否認的很快,緊張卻都寫在臉上。
周雲益看得分明,卻沒戳穿她,也沒有繼續追問,又掩唇咳了兩聲。
江瑤安鬆了口氣,連忙倒水給他,等他喝完才試探著問:「周大哥,你的傷口癒合了嗎?這兩天可有再裂開流血?」
周雲益的臉色還是很蒼白,江瑤安又有些動搖。
周雲益上過戰場,極能忍疼,若她開口說要回郴州,他肯定是不會拒絕的,要是路上傷口發炎,他必然要多遭很多罪。
「東家讓大夫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我這傷自然都是好了的,」周雲益語氣輕鬆,隨後主動問,「東家準備何時啟程回郴州?」
江瑤安握緊拳頭,最終還是說:「這裡還有好多事沒處理完,再過幾日吧。」
衛景洛已經懷疑她在故意躲避了,她若急著回去,反而更讓他起疑,多待幾日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事吧。
江瑤安努力安慰自己,並未注意到周雲益眸底一閃而逝的黯淡。
為了打消衛景洛的懷疑,江瑤安還是和他一起去了官府清點貨物。
東西確實沒少,但好多被淋了桐油,需要仔細清洗晾乾才能再運往瀚京。
江瑤安自知理虧,當即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她剛說完,就看到衛景洛挑了挑眉。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江瑤安直覺不妙。
夫妻五載,她對衛景洛多少有些了解,衛景洛每次這麼看人的時候,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衛景洛勾了勾唇,溫聲說:「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人怪好的。」
「……」
這話聽起來不像誇人,第二日江瑤安才知道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雪蠶絲精貴又嬌氣,稍有不慎便會損壞,得懂這些技藝的匠人才知道清洗方法,而整個雲州,竟然沒有一個繡娘敢接這個活。
左思右想,江瑤安還是敲開了衛景洛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