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躲在荒村農家破屋裡,嚇得睡不著。
他把她的頭按進他懷裡,告訴她:「越是被追殺,越要抓緊機會休息。追殺你的人能輪流換崗,你只能靠自己。」
那時她逼著自己睡過去,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抱著他,睡得竟還算安穩。
織愉在睡夢中抱緊懷中的存在,嗅著他身上特殊的苦冷香。
突然感到懷中空空,她猛地睜開眼。
好半晌,視線慢慢有了焦距,對上謝無鏡坐在床邊注視她的目光。
她撐著床坐起來,沒了睡意,「有人來請你了?」
「嗯。」
謝無鏡幫她把臉側汗濕的碎發捋到耳後。
織愉揉揉太陽穴,下床,「我和你一起去。」
謝無鏡便對外道:「讓他們先回客院,我待會兒過去。」
外面傳來香梅的聲音:「是。」
織愉在打扮上從不含糊。
考慮到是去看病人,她特意選了素雅的白青水仙紡裙。髮髻也梳得清淡,只妝點了幾根玉簪。
她打扮好,謝無鏡順手拿了支淡粉藍花葉簪子給她簪上,這才不緊不慢地和她一起去問禪客院。
問禪客院裡。
鮫族眾人解了毒後恢復得很快,謝無鏡來時他們已與尋常無異,就是看上去虛弱。
唯有鍾瑩,好似大病初癒,有氣無力。
「鮫族乃神族時期神獸龍魚後族演變而來,棪木果對鮫族有毒,實際上也是因為龍魚血脈。公主是數代以來,龍魚血脈最純之人,所以食用棪木果之後,毒性也最重。」
在場的人都知道棪木果一事,湛伶也不再藏著掖著。
「仙尊已為我等解毒,我等雖無大礙,但公主起碼得五日才能恢復。可兩日後,陵華秘境就要開啟。待天亮,諸位也要前往秘境入口,所以我等有不情之請。」
楊平山客氣道:「請說。」
「以公主目前情況,進入秘境實在危險。公主又已擊殺一隻七階凶獸。距上次陵華秘境開啟足有兩百年,若此次不進秘境,著實可惜。公主回去亦無法向國主交代。」
湛伶欠身,「我想請仙尊准許我等跟隨您一同進入秘境。此次中毒之事,我等保證不會對外聲張。」
「湛伶姑姑……」
鍾瑩虛弱開口,被湛伶一眼把話瞪了回去。
楊平山第一個皺眉。
這話,有腦子的都能聽出深意:
若同意鮫族跟隨,豈不是默認鮫族是被旁人毒害而不是意外?
那參宴的眾人誰也逃不了干係!
不用謝無鏡拒絕,便有人開口:「你們是在威脅我等,若不答應你們的條件,你們就說是我等故意給你們下毒?」
「鮫族受此無妄之災,我等很是同情,可你別忘了,棪木果酒是你們自己人安排上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