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鏡冷淡道:「若無其他事,時候不早,請回吧。」
織愉心想:鍾渺果然是來攬責的。真是表里如一、如慈母一般的好長姐。
可惜現在謝無鏡還在生氣。
而謝無鏡一生氣,別人說什麼他都不會管,也不會像平時那樣給人留面子。
香梅卻在她身邊充滿敵意地道:「夫人,您看她,虛情假意地為您說好話、假裝端莊大方有擔當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向仙尊表現她自己。不過仙尊心裡只有夫人您,才不會搭理她。」
織愉敷衍香梅:「對對對,你說得對。」
鍾渺因謝無鏡的冷對,有些許緊張:「我還有些私事,想與仙尊單獨一談。此事事關重大,可否請仙尊移步書房?」
謝無鏡審視鍾渺須臾,「請。」
二人向僻靜的書房走去。
織愉若有所思:恐怕這才是鍾渺半夜來找謝無鏡的主要原因——她有不為人知的事要說。
香梅在一旁焦急催促:「用要事騙仙尊與她獨處,鍾渺公主可真是好手段!夫人快跟上去呀!」
織愉先贊同她,然後哄騙她:「香梅,兩個人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我自己去聽,你先回去休息。」
她覺得香梅今天可能被嚇著了,神經太緊繃,猶如驚弓之鳥。
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怕她和謝無鏡關係破裂。
香梅猶豫了下,奉命離開。
織愉懶得去偷聽,見香梅回屋,立刻跑回自己房裡,徑直去了房內小間。
小間有一池活水溫泉,織愉先前吃完飯就打算來泡一泡以解乏。
被香梅耽誤了那麼久,她越發感到累。
脫了衣服淋浴完,跨進溫泉池中。溫熱的水包裹全身,織愉舒服地喟嘆一聲,閉上眼睛享受。
倦意隨著裊裊熱氣升騰,她想著小睡一會兒就好,卻漸漸睡沉。
*
丑時初,鍾渺從月藻宮離開。
月夜下,她一向溫吞的臉染上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
謝無鏡從書房出來回寢殿。
寢殿內亮著燭火,卻空無一人。
他腳步一頓,轉而快步向小間走去。
瞧見在小間泉池中假寐的人,他放緩腳步走近。
織愉聽見動靜就醒了。
困意更濃,她艱難地撐開眼皮。
瞧見一道佛頭青風紋袍的身影靠近,她撥弄了下在水中漂浮如雲霧的烏髮,遮掩玲瓏身軀。
「謝無鏡。」她抬眸喚他。
他遞來擦身的布巾,「別在這兒睡。」
織愉接過,從水中站起來。
他背過身去一言不發,待餘光瞥見她擦身的布巾已被丟到一旁的台上,才回過身來。
織愉正背對他穿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