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愉爽快答應,一邊走進他屋裡,一邊刻薄道:「你是去釣魚還是去烤魚?別告訴我你要和你的手下計劃重回仙尊之位。我告訴你,不可能。」
她不客氣在他床上躺下來,等謝無鏡坐在腳踏上給她擦發。心想這對他有夠侮辱了吧?
恐怕他這輩子都沒想過,他堂堂仙尊,有朝一日要像奴僕一樣伺候人。
織愉悠閒地在床上晃了晃腳。
忽覺身旁一暗,謝無鏡坐在了床邊。
緊接著她的頭就被抬起,放在了他的腿上。
濕發上的水冰涼,洇濕他寢衣,他毫不在意,拿著巾帕擦拭。
垂眸的樣子,很是專注。
織愉覺得自己該說,滾下去,誰許你坐上來給我擦頭髮的。
可看著他淡泊的神態,她說不出口。
有種糟蹋了乾淨白玉的罪惡感。
織愉抿抿唇,只得狠聲狠氣地道:「好好擦,你要是敢弄疼我,讓我掉一根頭髮,明天你就別想出門了。」
謝無鏡沉默不語。
織愉閉著眼睛享受。
別人幫擦頭髮真的很舒服。
但她現在是個惡毒婆娘,就不誇獎他啦。
她的頭髮又長又多,完全擦乾要擦很久。
織愉不知不覺睏倦地睡過去。
睡意朦朧間,她感受到自己枕在熟悉的他身上,便本能地翻過身抱住他的腰。
為她擦頭髮的手頓了下,兩息後,繼續慢條斯理地擦拭。
翌日。
織愉在泠如清泉的琴聲中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這琴不僅讓她不覺吵鬧,反而散去了她初醒時的疲倦與迷糊。
織愉下床回自己房中,走在長廊,瞧見謝無鏡就坐在廊下撫琴。
如今他已非仙尊,衣著不再那么正式。
一身軟翠袍,一把白身黑弦的琴,一頭墨發由垂纓素冠束起。
在曦光中,猶如一名閒雲野鶴的世外雅士。
織愉望著他。
他琴音驟停,回眸看她。
香梅在院裡頗為訝異:「夫人……」
夫人是從仙尊房裡出來的,難道他們和好了?
卻見織愉板著臉,矜傲地移開視線,昂首回房,吩咐她:「端熱水來。」
香梅失望地端來熱水。
織愉在屋內洗漱完畢,換了身麴塵色銀杏花袖裙,梳了個嬌俏的髮髻,配垂紗花簪與描金銀杏流蘇發梳。
織愉對著鏡子照照,滿意地撥弄了下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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