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他剛說過因為她,不救。
為何今日偏偏是她說要救。
謝無鏡靜默片刻,道:「天諭死後,我去找你。」
「多謝太祖。」
得了他的回答,織愉急急忙忙斷了通訊,急得仿佛有狗在追咬她似的。
謝無鏡唇微啟,又抿起,沒再說話,收起玉牌。
翠娘:「解藥我已研製得差不多,再有三日便可完成。公子可需要……」
謝無鏡垂眸,微濕的眼睫遮住黯沉無光的眼,「不用,讓他們不要在她眼下死去便可。」
翠娘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謝無鏡:「凡人柔弱,她再經不起波折。如此威脅,何必留下。」
翠娘蹙眉,終有幾分不忍,「織愉夫人如此勉強,也要硬著頭皮來求公子救人,想必她頗為在乎洪王一家。倘若她知道……」
「她為何會知道?」
謝無鏡雙目輕闔,宛若一樽雨中神像。
他語調清冷,與雨聲相合,迴蕩在竹林間,泠如梵音。
卻讓翠娘脊背一涼,感受到心神俱顫的威脅。
翠娘忙道:「公子說得對,是我糊塗了。此事定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
織愉解決完洪王的事便睡下了。
大概是她真的傷得不輕,腦袋昏昏,竟然睡得挺沉。
一覺睡到天大亮,才被某樣東西硌醒。
織愉迷迷糊糊從床鋪下拿出來,竟是一隻靈素香囊。
熟悉的香囊,打開,裡面是熟悉的龍角珠。
織愉彎彎嘴角,心道這肯定是之前柳別鴻來時,悄悄放在她床鋪下的。
柳別鴻這人對她不差,但對她好就喜歡邀功。唯獨在龍角珠這事上,他沉默得不像他。
織愉把上次沒用完的龍角珠拿出來,放在自己的小香囊里。
先前她還想著,等謝無鏡把她殺了,她可以把龍角粉和龍角珠都還給他,所以藏在儲物戒里捨不得用。
但真正經歷了謝無鏡的殺意,織愉現在只想能用多少用多少!
她這麼痛,他憑什麼好過?
她總想著他這段時間過得太苦了,都差點忘了:
就算是她害他變成如今這樣的,但她又不是真的對不起他!
她可是在助他成神!
織愉現在就是要用光龍角珠和龍角粉,讓謝無鏡以後就算成神、恢復龍身,也是個龍角殘缺的龍,慢慢恢復去吧!
織愉把自己的小香囊用瓔珞串起,掛在脖子上,滿意地拍了拍。
神氣的滋養,緩解了她靈脈受損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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