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平靜的提問,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大約是神氣壓制了毒,毒性正在散去,織愉越發清醒。
她泛著水瑩的粉唇微啟,吐不出答案。
起先不知道,後來知道。
可她不能回答。
織愉嘴角一撇,撒嬌賣乖地趴在他肩頭,不再說話。
這樣的舉動,仿佛是在哄他:不要介意她的過去。
謝無鏡一手輕撫她的後發,一手輕拍了拍她的背,嗓音冷得仿佛再大的火都能澆滅。
「我還需要時間,才能接受你的背叛。」
織愉體內□□在逐漸退去。
她閉上眼睛,呼吸仍急促。腦海里不由自主地迴蕩著他說的話,越想越惱。
「你若是嫌棄我,不用勉強。我沒叫你接受,也沒叫你來看我!你是龍,明知我囚龍之毒會因你加重,還來盯著我,你分明是在故意折磨我!」
謝無鏡眉頭微蹙,眸色暗下。陰翳的表情讓織愉心下一顫,乾脆閉上眼睛裝暈。
良久,她聽見謝無鏡道:「我為何要嫌棄你?是我咎由自取。」
織愉意識清明不少,聽他這麼說,她心頭一顫,愧疚湧上心頭。
只是她人設如此,讓她道歉,絕無可能。
織愉裝睡,翻身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
卻聽謝無鏡又道:「我無意折磨你。但往後毒發時,我都會看著你,不會讓你與他人接觸。」
織愉:……
什麼與他人接觸,說白了就是覺得她會紅杏出牆,哪怕閉關都要來盯著她。
她愧疚他個頭,滾吧謝無鏡!
織愉心裡罵罵咧咧,想自己從他懷裡離開。
然而他的手臂已再度擁住她的腰。
織愉趴在他懷裡,能感覺到他衣袍下的異樣尚未平息。
她倏然明白他沒有嫌棄。
他若嫌棄,就不可能讓她近身。他不肯與她親昵,只是因為他現在忍受的不比她好到哪兒去。
普天之下,或許只有此刻的她了解他為何忍耐:
他寡慾清心,從不會被欲望操控。他的放縱,只會是因情。
可他們現在,怎能說是有情?
織愉心中輕嘆,但還是因他的猜疑不高興,惡意地用臉蹭了蹭他的腰腹,抬手壓住他。
謝無鏡蹙眉拂開她的手,嗓音沉啞得可怕,「別鬧。」
織愉任性地輕哼。
不過她畢竟是受宮中教養長大的公主,氣性過去,便不好意思再拿手壓他。
方才壓過他的手掌也燙得厲害,仿佛他的熱度和輪廓殘留在了她掌心。
織愉閉上眼睛睡覺,就當他不存在。
但她怎麼可能無視他?
他的氣息與心跳聲,哪怕是現在,也依舊令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