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鏡起床離開, 她在他走後就想喝水。
睡眼惺忪地下床倒水, 瞥見外面有人影,便端著水杯走到門口。
打開條門縫,她看見謝無鏡在向香梅交代事情。
交代了什麼, 她稀里糊塗地沒聽清。
只聽見謝無鏡交代完,最後說了一句:「……好好照顧夫人。」
她透過門縫看著他說罷,以為他要離開。
他卻看向她, 發現了她在聽。
晨曦正耀眼, 輝光灑落在他身上。
他望著她,臉上雖無笑,眸光卻讓她感覺,他笑了。
他轉身離開, 逐漸沒入光中。
織愉突然覺得心下一空,喊了他一聲:「謝無鏡。」
他停步,回頭看她。
織愉問:「謝無鏡,你去哪兒?」
他望著她, 開口。
織愉卻沒能聽見他的聲音,只聽見耳邊有人喚她「夫人, 夫人」。
夢裡的他沒入一片白光。
織愉悠悠轉醒,就見香梅彎著腰看她, 見她醒了,問道:「夫人做噩夢了嗎?」
織愉搖搖頭。
香梅:「我見夫人好像很難過,在喚仙尊的名字,還以為……」
還以為夫人夢見和仙尊徹底分別了。
她才沒難過,只是睡覺的時候,控制不好表情罷了。
織愉摸摸自己的臉,「你過來是有什麼事?」
她神色已無異樣,香梅才道:「哦,是柳城主來找,瞧著挺嚴肅,可能是有事。」
人家有事來找,你還把人家晾一邊,不問就不提,真的好嗎?
織愉哭笑不得,解開禁制放柳別鴻進來,打發香梅下去。
待院中只剩織愉與自己,柳別鴻道:「他們已經離開。」
織愉愣了愣,明白柳別鴻是在說天命盟那些人,「哦……你怎麼不走?」
柳別鴻盯著她:「捨不得你呀。」
織愉一臉嫌惡。
柳別鴻笑出聲,笑罷,神情認真:「你不覺得他們走得太順利了嗎?魔太祖布下的魔族軍防,會這麼鬆懈嗎?」
織愉覺得這些與她無關,懶得想。
但不動腦子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先前魔太祖就曾玩過以天下為獵場,對獵物抓了又放,百般玩弄,最終讓他們死於自相殘殺的遊戲。焉知對待天命盟,他會不會也是這一手。」
柳別鴻道,「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留在桑澤城,靜觀其變。」
織愉:「該來的,都逃不過。」
柳別鴻哼笑一聲,「所以你已經判斷出,魔太祖就是謝無鏡了嗎?」
織愉睨他一眼:「這話從何說起?」
柳別鴻:「先前香梅叫我陪同,去柳坊大街找人做糖葫蘆。做糖葫蘆的人和我聊了三月十九那晚的事。還問我——」
「這是那位公子和夫人的侍從?那位公子和他的夫人從何來?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