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穠。
門外傳來香梅的聲音:「夫人,晚膳好了。」
織愉拍拍謝無鏡,示意他鬆開她。
白日太陽好,她穿一身寢衣不覺冷。
晚上有些涼了,謝無鏡拿出冰台色女子裙袍給她穿上。
織愉伸著手讓他幫忙穿,質問:「這是誰的衣裙,你哪來的?」
他買的,還是某個女子的?
織愉冷眼睨他。
謝無鏡:「你的。先前在陵華秘境時,你說我不給你備著你要用的東西。出來後,我便留了些放在芥子中。」
她從來沒有用到過,故而一直放到現在。
織愉「哦」了聲,彎彎嘴角。
她買的衣裙太多,她記不住。
穿好衣裙,她穿好鞋跳下床,與謝無鏡一同走出臥房。
香梅在門外虎視眈眈地盯著,試圖警醒夫人——仙尊已經回來,可別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了!
門一開,卻見夫人與仙尊一同走出,香梅頓時傻眼。
她朝他們身後望望,不見其他人。香梅嘴巴開合,語無倫次,「夫人,你,仙尊……」
織愉會意地對香梅點點頭,豎起手指示意安靜。
她懶得多費口舌解釋,太麻煩了。
香梅欣喜若狂,當織愉要她保守這個秘密,目光灼灼地跟在謝無鏡和織愉身後,一路跟到膳房。
她還要跟,謝無鏡回眸掃她一眼。
她立刻頓在原地,仍舊滿面驚喜,激動地喃喃自語:「原來夫人知道魔太祖就是仙尊,才對魔太祖那般特別的嗎?」
織愉聽見這話,斜她一眼:多嘴。
她聽得見,謝無鏡自然更聽得見。
他神色淡然地與她一同落座,雖無笑,卻讓織愉覺得他周身氣息不那麼冷硬了。
織愉不做解釋,夾了只蝦到謝無鏡碗裡。
而後她自己夾菜自己吃,剛吃兩口雞翅,剝好的蝦遞到她嘴邊。
織愉眼睛笑成彎月,轉面注視謝無鏡,一口將蝦吃掉。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懂她——夾蝦給他不是給他吃的,是讓他剝的。
謝無鏡繼續夾蝦剝好餵她。
直到織愉吃飽,她把最後一隻蝦餵給他,才作罷。
香梅在門外候著,聽屋裡的動靜已經吃完,立刻敲門行禮,進屋,端上一盞藥膳。
織愉原本喜滋滋的臉瞬間垮下來,面無表情地凝視香梅——你故意的吧?
香梅確實是故意的。
荔枝剛沒的時候,夫人還會每天喝幾口藥膳。但從三天前開始,夫人已經一口都不喝了,她怎麼哄都哄不了。
雖然知道這麼做會得罪夫人,但為了夫人的身體,得罪就得罪了。
「先前仙尊吩咐我務必每日為夫人準備藥膳,看著夫人喝下去,香梅未能辦成。夫人她……」
香梅將織愉和她的過招一五一十說清,屈膝請罪:「香梅辦事不力,請仙尊責罰。」
謝無鏡凝視織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