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召出鐵翼飛鳥,乘鳥而離。
楊平山嘆息,思忖再三,對瀾盡嬈與陸長流道:「二位如何打算?若無去處,不妨暫在乾元宗歇下?」
陸長流:「若不回北海國的傳承玄境,我難再重修。我尚有死士近衛留在北海國附近,潛入北海國應當不算難事。」
他還算客套地對瀾盡嬈、柳別鴻與楊平山行禮,「今日一別,日後不知何時能再見。無論如何,終究有過同行之情。望自珍重,陸長流先行一步。」
楊平山頷首,望向瀾盡嬈。
瀾盡嬈瞥向柳別鴻:「你打算回桑澤城嗎?」
柳別鴻冷淡道:「我自有考量。」
瀾盡嬈冷嗤一聲。她背刺他,利用他給李織愉下毒,終究是惹惱他了。
她昂首傲然道:「去桑澤城時,我將死士都留在了桑澤城附近。我得去將人帶走,而後回西海國的傳承玄境。」
柳別鴻:「我與你不同路。」
瀾盡嬈再度冷嗤,轉身就走。
楊平山:「那我便先回乾元宗了。」
柳別鴻對他還算客氣地道別。
一行人在林中,各自離去,分道揚鑣。
*
五月十六日。
濮陽珊幾乎晝夜不停地趕了兩日路。一路無人照應,危險重重。
她靈石用盡,法器也都成了廢品之時,總算將要到達荊陽外城。
遠遠卻見,荊陽城裡濃煙滾滾,城樓上有人燃燒著濮陽世家的家徽,高聲呼喝著什麼。
濮陽珊怒目圓瞪,衝上前去大喝一聲:「大膽!你是誰人,竟敢在荊陽城燒濮陽家的家徽!來人……」
她頓住,冷靜下來,才意識到此處城門大開,守城軍已不見蹤影。
城樓上眾人被她嚇得一激靈。
為首燒旗者很快反應過來,高呼:「濮陽珊入邪道天命盟,引得天怒降罰!荊陽城內外自濮陽珊向魔族投降後,便烈陽高照,江河漸旱,無一滴雨。吾乃替天行道,誅惡主!」
濮陽珊怔然。
替天行道,多麼熟悉的詞。曾幾何時是她常念在口的詞,此刻聽在耳里,分外諷刺。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替天行道,不過是貪婪的藉口。
濮陽珊袖下攥拳,見此人不識自己,周圍亦無死士接應,識時務地後退,「原來如此,是我在外遊歷太久,無知了。」
「此城已歸吾莫自舟所有,你是何人?」
莫自舟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身後一人大喊:「她就是濮陽珊!」
濮陽珊錯愕,聞聲望去。
就見一人從人群最後擠到莫自舟身邊,殷勤地笑道:「她就是濮陽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