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有些歉意,他沒想起來。
梁夫人:「我那日戴著冪籬,沒同你說話,你自不認得,我每每想起可是大悔,該要上前同你打個招呼的,那時北地遭災,京城都跟著亂了好一陣,是你想辦法讓人帶了糧到京城,活人無數……」
她話說的很隱晦,大約不確定溫阮方不方便公開,總之她知道這些事,且記在心裡,很感恩,還後悔沒有早點結識他本人。
……
溫瑜並不知道,就在他一心一意追著未來探花敬宇青跑時,他心心念念,想要結識交好,抱大腿的梁夫人,此刻正要結識交好,他那瞧不上的便宜弟弟。
他也沒注意到,敬宇青視線其實遠遠朝這邊瞥了一眼。人群中竊竊私語,傳著梁夫人剛剛說過的話,他目力好,這一眼,就看到了溫阮。
原來當時母親的救命糧,就是這位小少爺的恩惠。
芝蘭玉樹,如月出皎皎,華光生燦……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敬宇青垂下了眼瞼。
對街茶樓三層,有隻大黑狗巴巴看著門,喉嚨里嗚嗚有聲。
「你委屈什麼,」邾晏踢了下它屁股,「你看看用得著你麼?」
狗子沖他汪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責怪主人不給力。
「行了,走吧,干你的活去。」
邾晏站起來,慢條斯理緊袖口。
月老廟亂局已成,他也沒開門,直接順著窗子跳下去,輕盈落在地面,鎖定潘鵬的人,在大街上玩起了貓捉老鼠遊戲。
捕獵嘛,怎麼能不刺激一點?
潘鵬遠遠看到六皇子就頭疼,他不能被抓到,六皇子說過,抓到了,他就是個死字!那怎麼辦,只能跑,女人也不找了,讓所有人聚到他身邊保護他。
他試圖製造一點小混亂,比如拉路人擋,破壞路邊攤,但他發現這種方法不可行,不但對六皇子沒有半點影響,還會越咬越緊,如果他只是逃跑,不影響別人,六皇子反而願意多玩玩,享受捕獵過程……
也是,這人本就是個變態來著!
被獵人盯著的滋味果然不好受,那種不管怎麼跑,往哪個方向,似乎周圍都有天羅地網,不知道死神會在哪裡降臨,何時降臨的滋味……太難受了!那國公府小少爺那天提議這個,怕不是想救他,是不想他死的太痛快吧!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狗,狗子也是!它又是從哪裡蹦出來的,神出鬼沒的驅趕他的人,鋒利尖牙危險十足,卻也沒咬人,只是趕,像是在幫主人圍獵……
意識到時,自己這邊的人已經進一個巨大的空屋子,特別安靜,沒有外人煩擾,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都愣著做什麼,給我上啊!他是六皇子又如何,我是你們的主子,我沒命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潘鵬一邊指揮著身邊人去抵擋六皇子,一邊用力奔跑,高聲尖叫:「王六——該出手了吧!我若沒命,你怎麼同我父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