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這人便不可信。
溫瑜並不知道梁夫人在想什麼,其實也並不知道這件事具體細節,只知道梁夫人兒媳江氏,的確有這麼個表妹,什麼時候失蹤的不知道,為什麼失蹤都不知道,但這個人死了,這輩子也找不回來了,女人重情,梁夫人和兒媳在這件事上投入了過多的人力財力,還為此得罪了人,丟了好大一筆生意,大失元氣。
他只能神神秘秘說:「如何知曉的,我不能說,總之這就是事實,我已告知梁夫人,也做出了提醒,信與不信在你,總歸財不會是我花出去的,日後得罪人也與我無關,我此次出來只是順便,我那弟弟就在對街聚日樓上……」
「你說什麼?小少爺在對面樓上?」梁夫人忽的站起來,「我聽說對面在鬧事?」
溫瑜:「他出來是為相看,至於鬧事——他出現的地方,什麼時候不出事過?」
梁夫人剛要往外走,還沒來得及說話送客,門就被踹開了。
「當」的一塊,門狠狠撞到牆上又彈回來,來回顫動,好不可憐。
隨著這陣風卷進來的,是霍二少那張憤怒的臉。
「梁夫人好厲害的待客往來之道,」霍煦寧鋒利狐狸眼刮過溫瑜,冷笑出聲,話音似從齒縫擠出,「我給梁夫人留幾分情面,梁夫人當我太好欺了是不是?您的機會從哪來的,您自己心裡明白,您在京城數十年,國公府什麼情形,更不會不清楚,竟然偷偷摸摸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他是誰你知道麼!他做過什麼,想做什麼,梁夫人是做內宅主母,掌理中饋的,會不清楚?我本想好好替——」
「二少且稍安勿躁!」
梁夫人招人進來,把溫瑜送出去,才重新轉向霍煦寧,「不瞞二少,此人,今日是我頭一次見,他大概想在我這裡謀些什麼,但與此次之事無關。」
霍煦寧狐狸眼眯起:「是麼?」
梁夫人坦然回視,不閃不避:「是,但與我家事有關,要考慮女眷名節,恕不能同二少直言。」
霍煦寧不可能插手別人的家事,但他非常不信任溫瑜:「我為何對夫人這般客氣,夫人心中該懂。」
梁夫人點頭,自是因為溫阮。
霍煦寧面色冷肅:「少爺聰敏,慧智天成,但心思過於純善,每個走到他面前的人,他都覺得是好人,除非這個人傷了他。人心鬼蜮,世間多磨難,少爺一時看不清誰是人是狗,我便要替他多看多思量,他做的任何決定,我都不會幹涉,但——」
「好叫梁夫人知曉,少爺雖無親無友,卻不是沒有依靠的,我霍家,我霍二少,願為他赴死!」
空氣陡然一靜。
梁夫人掠眸看面前少年,英氣勃發,氣勢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