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孤臣,朝堂上誰都敢噴,皇子照罵,怎會怕一個刑部官員?
他當場就衝上去了——
「織女只是織布換錢為生,非奴籍,也並不比任何人低一等,怎麼就賤了?堂堂朝官信口雌黃,是想踩誰,誤導誰!」
蒙韋儀手指頭都快戳到鄔復臉上了:「男耕女織,古來如此,織布乃是大大的正道,怎麼在你嘴裡,成了不入流的行當?也是,我怕高看鄔大人了,許連耕地種田的苦,你都不知道,沒看清過吧?身未親至,眼未親觀,又怎知織女苦處,三言兩語,定人罪狀?」
「我看你不僅不懂名聲,不懂商事,亦連朝廷大計都不懂,你且等著,我這就參你一本!」
鄔復也是心高氣傲的主,怎會站在原地讓人罵,當然要還回去,蒙韋儀同人吵架就沒輸過,就怕別人不敢應戰呢,自然更來勁……
於是兩個朝廷命官,當街吵了起來。
在霍家鋪子前面,這所有百姓的面。
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二皇子府,邾賓騰的站起來:「怎麼又鬧起來了!」
雖然蒙韋儀脾氣暴,鄔復也不是什麼好鳥,他這還沒來得及出招籠絡前者,後者就這麼跳了?老三到底在干什麼能不能管管手底下人!
不,不對,這是在霍家鋪子門口,他的人回信說,溫國公府那小少爺也到了……
莫非又是這個人在攪弄風雲!
老六在哪裡,還不快過來管管你媳婦!
三皇子府,邾甫也摔了茶杯:「怎麼就那麼巧,鄔復辦事,蒙韋儀就恰巧經過呢?他一個老頭,家中就只有一位老妻,還沒什麼錢,怎麼會逛到那麼繁華價貴的街市,剛好聽到鄔復的話?」
他很難不陰謀論,可排除了他的好哥哥,又想不到其它方向,再一聽細節,好麼,溫阮又在。
這莫非是老六辦的事?
老六記恨溫阮在鄔復公堂生病暈過去的事?
老六這人無情,十二年前先太子墳前他都沒哭,現在更不可能對一個男人生出什麼情愛,可他的東西,一向不喜別人染指……
那他倒是去管管自家媳婦啊!
「這個,有用麼?」
鄔復宅子裡,方銳翻東西也很激烈,一邊翻一邊罵罵咧咧:「我堂堂小侯爺,你就讓我做賊,你良心不會痛麼!」
邾晏慢條斯理:「你做賊的事還少?」
方銳:……
他瞬間想起年少時的淘氣事,偷祖父的酒,偷父親給娘雕的木娃娃,偷偷往娘親妝匣子裡放毛毛蟲……
所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六皇子都知道!
邾晏:「上次的糧倉——」
方銳:「還不是你讓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