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個點被他點破了——
織女並沒有被奪走生計,而是賺的錢更多了!
鄔復陰著臉:「有人舉報,有證據,便該拿人,我依刑部例處事,有何不對?人人都要學著蒙大人信口開河,隨便猜,就能平事治國了?程序不對,事便不對,天底下日日那麼多事同時發生,一個主官如何能顧的過來,程序舊例給你劃分出輕重緩急,就是讓你不像個沒頭蒼蠅亂撞,捋清脈絡的,整個朝堂都是這樣運轉,蒙大人敢說一聲不對?」
蒙韋儀冷笑:「枉你還是飽讀詩書,心慕聖賢之人,這耍無賴的本事同那潘家有什麼兩樣!」
鄔復:「蒙大人慎言!我堂堂朝官,忠心天地可鑑,為人做事決不行奸道!」
蒙韋儀:「是麼?那鄔大人怎麼一聽我說要參你,就急了呢?哦,我懂了,潘家倒了,連累了家主,朝堂上眼看要空出一個位置,鄔大人這般積極跑動籌謀,是想再進一步,自己頂上?」
鄔復:「你信口雌黃!不知所謂!」
蒙韋儀擼袖子就要上去干:「我蒙韋儀罵人不挑時間,不選地點,是人是狗一樣罵,可這輩子沒扯過謊,騙過人,你才滿嘴謊話,你敢說和潘家——」
「兩位,兩位,蒙兄——蒙兄!別這麼大火氣嘛。」
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人,個高,面白,圓臉,帶著和氣的酒窩,沒什麼攻擊性,倒有著不惑之年男人的包容感,是參知政事經吉。
經吉拉住要上手的蒙韋儀,笑呵呵勸他:「你看你,分明是在做好事,為百姓說話,可事沒順完,先自己急赤白臉,兇巴巴的,把旁邊小孩都嚇著了,誰還會覺得你是在替他們說話,替他們撐腰?」
「而且有話好好說嘛,你說的有道理,又讓人們都聽明白了,效果不也好?又不是在朝堂上,何必非要立時扯個對錯?」
蒙韋儀皺眉,好像也是。
經吉又轉向鄔復:「你說你,惹他做什麼?蒙兄脾氣急 ,朝堂上誰不知道,你不好好同他說話,認真同他分析,還直接就槓上,他能不罵你?當街吵架就算贏了,難道就有面子了?這事情源自何處,如何發展,怎麼解決,有罪沒罪,在這裡辯駁也沒有,不若遞個摺子上去,皇上自有分曉,又不是不讓你自辯,怎麼就這麼著急?這麼卡著別人家門吵,多難看。」
鄔複眼皮一跳,四下環視,發現都是看熱鬧的,沒誰關注他贏沒贏清不清白……嘴唇繃成一條直線,不再說話。
門內,正悄悄偷看的溫阮看向霍二少:「這是誰?」
霍二少更意外:「難道不是你請來鎮場子的?」
溫阮:「……我都不認識,怎麼請?」
「我倒是能認出來,」霍二少早在來京城之前,就收集過京城官場資料,認過畫像,「好像是參知政事經吉經大人,看上去位高權重,實則所有權力都在上官中書令,袁魏昂袁大人手裡把著呢,他沒什麼實權,練就了一身和稀泥的本事,任何場面到他面前,都能平息下來,遂皇上也算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