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灼燒般的不適,稍微緩了後,他同樣扯下來老實人的面具,勉強提起嘴角。
周祁安帶著輕嘲意味地笑了下,開口後的第一句話是:「剖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輕描淡寫的口吻,仿佛剖得不是自己。
他掀起眼皮:「不敢嗎?」
沒有人能受得住這樣的挑釁,更何況骨子裡就暗藏殺戮欲望的NPC。
荀二的手已經控制不住地放在放手術刀的盤子裡,冰冷的刀鋒直對著周祁安的方向。他的手停在脖子下一處,似乎要從胸腹正中線開刀,以一半解刨死屍的方式對待他。
嘭!
千鈞一髮的時刻,樓上突然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動靜很大,地窖也能耳聞一二。
是荀富翁。
他不知在大吵大鬧發什麼瘋,話語裡還提到了荀二,好像在找他。
荀二目光漸漸恢復了平靜。
他低著頭,看不出在想什麼。
片刻後,荀二摘下醫用手套,慢條斯理地整理完醫用機械,機器連同管子被收到角落裡。
推機器的過程中,周祁安見識到了對方異於常人的力氣。
這時荀二微微偏過頭,露出線條流暢的側臉:「希望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還能在你臉上看到這種勇氣。」
言下之意,好像明天會發生什麼似的。
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荀二的背影消失在地窖中。
只剩下周祁安一人,他摸著喉嚨,冷汗不斷滴落:「真是可惜。」
就差那麼一點點。
下地後,強烈頭重腳輕的感覺縈繞不散。
周祁安收回白綾,不想在這個地方多留,順著蜿蜒的階梯摸黑前行。
剛一出去呼吸到地面的空氣,就聽到樓上傳來的謾罵。
荀富翁嗓音嘶啞程度比聲帶受損的周祁安還嚴重。荀二被叫去挨罵,期間荀富翁一個勁地在強調時間。
「神像呢……怎麼還沒找到……」
「我不要聽你的解釋,午夜前必須找到。」
好嘛。
這個家裡都在找東西。
周祁安上到二樓時,怒罵聲更加清楚的傳來。
「神像的休眠期到零點就會結束。」周祁安喃喃拖著疲憊的步伐,推開屋門:「希望我那不省心的媽能……」
話音戛然而止。
他稍微後退了一步,確定沒有進錯屋子。
只見房間裡的床褥全部被換成了大紅的顏色,如滾滾灼浪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電燈開關上,幾條長蛇被扭成了囍字爬在那裡。頭頂上的門框,兩條細蛇前後銜接,完成了一個心形橋樑的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