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生淡淡道:「是句人話。」
大學生:「……」
「對鬼怪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無論何時何地,共情他們就是最愚蠢的自殺行為……」
話語戛然而止,走在最前面的陳緘突然抬起手。
韓天生和大學生自動噤聲。
二樓有什麼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三人放輕腳步上樓,陳緘甚至拿出了道具,防止轉角撞鬼。
光天化日之下,沒有鬼影,只有一位青年卑微地站在王木的房間外。眼下他很有禮貌地敲門:「在嗎?女鬼姐姐。」
王木走之前門是鎖的,周祁安只能站在外面,靦著臉說:「荀富翁簡直是個畜生,你和孩子太可憐了。我本來想放把火燒死他,看能不能消除女鬼姐姐的執念,讓您恢復理智,找回曾經的自己。」
說著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可惜我失敗了。」
「……我對不起你。」
「一想到你們的處境,我就覺得有些難過。」
周祁安的腰都快彎成了九十度。
後方轉角處。
大學生驚得下巴都合不攏,這不是和不久前自己說得話大同小異?當時對方還在指責他愚蠢,為什麼轉眼間就換了副面孔。
還有……
為什麼叫女鬼姐姐?
那種諂媚的語氣,有一瞬間讓大學生想起電視劇里那些誇張的演繹,想走捷徑的年輕人,有的就是這麼跪舔資本家的。
陳緘的表情也很一言難盡,他轉過頭說:「你剛說他說什麼?」
「……在鬼面前,心最好和凍魚一樣冷?」
這哪裡是凍魚?
大火煮沸的鐵鍋燉魚還差不多,溫暖地都可以融化地核了。
三人的注視下,那扇緊閉的門遲遲沒有打開,顯然周祁安沒有能成功扣動女鬼緊鎖的心扉。
他輕咳一聲重新挺起脊梁骨。
轉身時瞄見轉角的人,周祁安掩耳盜鈴似的咳嗽兩聲,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大學生:「你……」
周祁安選擇無視,用關門聲隔絕對方三觀再次受到震撼時的發言。
關上那扇形同虛設的門,周祁安隨手拉了把椅子擋住。
三顧茅廬。
他這才一顧。
走到書桌前,周祁安手指對著某處開關輕輕一按——
錄音機被打開了。
叫門不過是引起下注意力,他本也沒指望女鬼能直接現身,如今已然做過充分示好,周祁安開始播放起音樂,嘗試通過第二種途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