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令後面的話語截然而至。
上司一拳頭在水泥牆上砸了個小窟窿,陰天的光芒照進來,兩片刻薄的嘴唇動了下說:「現在有了。」
說完,上司繼續借著光繼續看周祁安寫完的方案。
新一代《鑿壁偷光》。
大學生忍不住躲去了周祁安後面。
陰暗的光影中,上司對周祁安身體的變化視若無睹,仿佛這些在他眼裡只是無關痛癢的小事。
他關心的,只有手頭這份策劃。
不出意外,上司指指點點了一堆。
周祁安瞥了眼,暗道都是什麼垃圾意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直到快零點,周祁安也都是在忙工作。他穿著白裙子靠在冰涼的磚牆上,黑暗模糊下,纖細地仿佛要融入水泥中。
大學生打開面板,望著冰海天使後面的陰獸標註發呆。
陰。他也知道這個字在遊戲中往往象徵著不詳,陰氣等。
零點的鐘聲即將敲響。
周祁安這時站起身:「走吧,宴會要開始了。」
大學生搖頭甩開先前的思緒,自己能想到的,周哥肯定也能。何必杞人憂天?
方案差不多修改完畢,上司也沒阻止,一併跟著過去。
加完班當然要吃夜宵。
大學生提醒上司說:「有邀請函才能……」
周祁安胳膊肘一撞他:「領導要去哪裡,是領導的自由。」
快走幾步去開門:「您請。」
大學生:「……」
事實證明大學生再次杞人憂天。
滅菌服看著上司帶來的怪物骸骨,沒有阻攔其入場。
食堂中心放置著一個多層紅絲絨大蛋糕,細膩柔軟的蛋糕頂端插著不到二十支蠟燭。
頂層裝飾小人墊著腳尖,一襲紅裙子,她微微抬著手臂像是要藉助空氣抓住什麼,最終卻只是俯身朝前吻住那片燭光。
滅菌服依舊穿著廚師的衣服,一身慘白。餐刀閃爍著鋒利的光芒,他整個人在幽幽燭火中有種難以言狀的尖銳。
周祁安進門時不自覺放緩了腳步。
紅斗篷看著狗尾巴一樣跟在上司後面的青年,目露鄙夷。
摺紙少年不安地坐在一邊,臨近午夜,血液里的詛咒之力更旺盛了。
他手上拿著個小鏡子,一點點看著鏡子裡的人在逐漸變成另外一張臉。這種變化不是無聲無息的,每一次五官細節上的改變,都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骨頭,重新塑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