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使用聖器,多半是因為【親人度100%】,如果那些記憶沒有錯,那麼從一開始,他就在利用規則玩文字遊戲。
而大學生,卻是實打實地能觸碰到聖器本身。
大學生聞言猛地抬起頭,好像重新拾取了一點力量。
他的反射弧與眾不同,後知後覺周祁安的聲音和日常不同,和外型一樣,有種可男可女的感覺。
「變聲器。」周祁安不耐煩地解釋一句。
熟悉的聖器光芒籠罩下,大學生一點點平復下來。
他最大的驚慌來源於噩夢中殺死npc的一幕,具體他記不太清,隱隱約約感覺是捏碎了醫生的脖子。
血液里沸騰著殺戮的欲望,還沒有徹底平息。
不過好歹下了幾次遊戲,稍微冷靜一想,反正殺的不是什麼好人。
大學生努力支棱地站起來,在周祁安鼓勵的目光中,輕輕握住漁叉金屬柄,這是他們善良的證明:
「周哥,我們在遊戲裡都算是善人,還是難得的善人!」
說話的時候,還卡殼了一下,周祁安現在雌雄莫辨的打扮風格,讓他沒完全適應。
旁邊,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沈知屹臉色忽然有了變化。
善人。
關鍵詞變成撬動蒙蔽認知的槓桿,揭開了腦治療後僅存的一點面紗。
他想起來了太歲索要的交易報酬。
那是一片恐怖血肉覆蓋的地域,布滿陰影的深溝里,無數血線延伸而出。下方的存在沒有露面,於濃霧中操縱著血絲,血絲另一端,連接著剛剛成型的人類軀體。
「兩塊肉而已,給你也無妨。」
天地間都有來自深淵的回音。
「聽說遊戲要出聖器,一隻蠢兔子竟然妄圖利用聖器來報復我。」
霧中忽然出現一個模糊恐怖的虛影,它的現身讓整片天空都變成了血色:「只有至純至善者,才能使用聖器,那東西,我也想玩玩。」
「你幫我催眠這具血肉分軀,讓他天生有良知,曉善惡,懂慈悲。」
往昔的記憶徹底復甦,沈知屹神情一點點冰冷下去。
那是他這輩子做過最艱難的催眠,救完人趕回來後,足足用大半年,才給一具分軀勉強洗腦成善人。
之後他便履行和太歲的最後一個約定,自我催眠忘了這件事。
想到這裡,沈知屹涼颼颼一抬眼,前方,大學生還在那裡抹淚,雛鳥效應讓他對周祁安天生依賴。
此刻兩人共同握著聖器,你一句太善良,我一句大好人地對話著。
畫面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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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下到一樓,此時臨近吃飯時間,遠遠地能看見餐車。
周祁安有些餓,在此之前,他準備先去之前女病人所在的普通病房,把衣服換了。浸透汗水的護士服皺巴巴貼在身上,走到哪裡都過於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