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川抬頭看了幾秒,溫和笑道:「玩偶服不太方便卡住壓肩。你去玩,我在下面幫你拿著東西,給你拍照。」
其實玩偶服是其次的,秦朔川其實還有專業跳傘證且不恐高,但最近身體狀況特殊,萬一今天被刺激得犯了心臟病,小江醫生一急眼非得硬薅他頭套。
段江言聞言摸了摸他臃腫的馴鹿玩偶服:「確實有點礙事,那要不咱找個你能——」
「沒事,下次我換了衣服咱們再補上。」北山摸了摸他的腦袋,幫他存了包送他坐好、扣好安全扣。
段江言一聽還有「下次」,咧嘴笑了笑,乖乖坐著沒動。
過山車以極緩的速度向上滑行,加上創意前搖和收尾,估計得一段時間。
秦朔川在無人的偏僻處摘下頭套,臉上的笑容已然消逝,最終緩慢接起了電話。
「秦朔川!你敢不接我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秦義的斥責,「你這個掃把星,你對小錦的公司做了什麼?」
秦朔川點了支煙平靜一笑:「看來您確實對商界一竅不通,連小微企業很容易破產倒閉的道理都不懂。」
「你混蛋!秦氏集團都在你手裡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小錦只是想試著自己創業,明明做得很好,你看不慣他的天賦嗎?為什麼要處處打壓他!」
秦朔川:「看來『天賦』最近通貨膨脹的有點嚴重。」
秦義頓時被他氣得夠嗆,這牙尖嘴利的樣子簡直和秦老爺子一模一樣。
秦義咬牙切齒,兩人沉默半天最終他只能讓步:「算了。正好聖誕節了,小錦看上一輛跑車,你去買了送他這事就算了,他善良大度,不像你這樣歹毒又睚眥必報。」
秦朔川語氣依舊淡淡的:「創業失敗,改行乞討?看來在這一行也沒天賦。」
秦義徹底憤怒:「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忘了是誰給了你現在的身份,還是謊話說久了,贗品都以為自己是真貨了?秦、朔、川?」
秦義雖然年輕時就是讓親爹徹底失望的紈絝廢物,但也不是傻子,當年怎麼可能乖乖束手就擒,任憑兒子取代他的繼承地位。
見秦朔川不說話了,秦義得意起來:「以那死老頭的性格,只要他活著一天,即使你是他『親孫子』他也不可能真正把秦氏集團完全交給你,必然是留了牽制你的後手吧?」
「他那麼強調重視血脈,要是知道了當年那孩子其實沒足月就病死了,會做什麼呢?」
秦朔川緩緩垂下眼眸,露出平靜的微笑。
但語氣上卻與這些年的服從別無二致:「小錦想要什麼,我給他買。」
秦義對經商一竅不通,自然也不會知道秦氏集團緩慢而無聲劇烈震盪著的釜底抽薪,只覺得秦朔川不像少年時那樣好掌控了。
秦老爺子性格傲慢強勢,不屑於與「蠢貨廢物兒子」去討論長孫已然羽翼豐滿、正以雷霆千鈞之力與他奪權,且他逐漸要落了下風,即將要控制不住秦朔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