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剛剛露出那樣的微笑,秦朔川就知道即使夥同劉秘書演戲,這個過於雷同的巧合也沒有完全在段江言心裡翻篇,他還是對「秦朔川」和「北山」之間的關係有所懷疑。
司機看向自己董事長。他送秦朔川來的,即使戴著面具他也當然知道這是誰。
秦朔川神色淡然蕭瑟站在寒風中,垂落在身側的手非常隱蔽的無聲做了一個手勢。
司機會意,立刻轉頭問段江言:「咱們走吧。這位是您的朋友嗎?需要送您朋友回家嗎?」
像是完全不認識似的。
秦朔川適時開口:「不用了。旁邊就是地鐵站,很方便,小江醫生回家早點休息,下次見。」
段江言立即挽留:「別,這麼冷的天,我送你回去!」
就算隱瞞了什麼且拒絕解釋,但畢竟他剛剛才犯了病,到現在看起來也病懨懨的不太舒服,知道個全名而已也不算大事,該心疼還是心疼。
「不。」北山看起來很堅定。
段江言只好道:「好吧。回去注意休息,好好吃飯,儘量忌菸酒,不舒服和我說,胃藥吃完了也和我說,我再給你買。」
秦朔川溫和笑了笑,摸了摸段江言的腦袋把他送到車裡:「晚安,到家之後給我發消息。」
段江言戀戀不捨關上車門,就算是個不太誠實的傢伙,也到底還是捨不得他。
沒有注意正在「看導航」的司機實際上在悄悄看微信消息界面,董事長言簡意賅發來指示——
【拖住他,等我先到家。】
秦朔川自然不只有一個司機,給段江言關上門,轉身就上了方才其實一直在旁邊保持安靜不要動的車。
這司機等候多時,秦朔川一上車他立馬發動起來。
「看到小倪的車了麼,超過他。」
段江言坐在車裡,仍舊琢磨著腦海里的一個個違和點和疑問,又想起北山左手拿槍的姿勢。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是秦朔川,那麼他習慣性脫口而出「段江言」三個字就很正常了——段江言的社會關係比較簡單,醫院的同事都叫他段醫生,父母長輩都叫他言言,而所有客戶也是統一叫「段醫生」。
只有秦朔川,經常會「段江言」和「段醫生」混著叫。
段江言想了想,突然和司機無聊隨便聊天:「您在秦董身邊多久啦?」
一提這個,司機可就忍不住要驕傲了,他是資歷最老、跟著秦朔川最久也最心腹的下屬之一:
「我啊,當年還不叫秦董、還叫大少爺的時候,我就是他的司機呢。」
「噢,那還真是元老級別了。」段江言豎起大拇指讚嘆道。
「那當然!」司機得意道。
作為一個有眼力見的聰明人,小倪一上崗就很快意識到爺孫之間隱隱約約的矛盾。司機是個很微妙的位置,嘴巴得嚴實,知道的事情往往最多。
是成為秦老爺子監視大少爺的眼睛,還是成為大少爺的得力助手,幸虧他做了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