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大多數人都是叫「言言」,段江言根本沒往唯一叫他「江江」的素未謀面外賣員先生這裡想,沒意識到竟然有人都要死了卻還真心惦記著他。
——他竟然這麼喜歡我?
聽筒那邊的北山安靜幾秒,語氣非常認真道:「對,我一直暗戀江江,我愛他,我想追求他,我——」
段江言頓時臉紅:「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我考慮一下!畢竟某人就算買一贈一促銷力度很大,但是宣傳與實物不符……連電動車都不會騎還敢說送外買,欺騙消費者還虛假宣傳!」
聽筒那邊傳來低低的無奈笑聲:「那……要不你再念個咒語,把萬惡資本家傳送去你房間罵一頓?」
江小狗早就識破了他的詭計:「不,我為什麼要獎勵他。」
兩人邊說著邊打遊戲,但並沒有影響北山大神的發揮,很快就吃到雞了。
又重新開了一局。
段江言忽然想起來那天在田瑩瑩她們學校時,兩人在咖啡店的對話。
本來以為北山的身份名字職業都全部都是假的,只有自己傻傻的說了一半穿書重生的事情十分坦誠,秦朔川那所謂的上一代的往事和他慘烈水深火熱的家庭背景不過是編造。
直到段江言那天隨手上網一查——秦朔川的「母親」,邢芝當年竟然真的是紅極一時的影后。
他該不會沒說謊吧……
段江言於是清了清嗓子,還是決定問出心中的謎團:「你那天說你母親其實——」
「這件事是真的。」秦朔川知道他要問什麼。
身世的真相對於前有狼後有虎環境中的小孩太殘忍,讓他陡然發現自己如一座水深火熱中隔絕的孤島,沒有父母也沒有真正的家人,只是孤立無援,踽踽獨行。
這個秘密背負的太辛苦,他忍不住想向自己愛的人傾訴,想告訴自己唯一的精神救命稻草。
即使知道紙包不住火、馬甲一定會掉,秦朔川從一開始也沒說謊。
段江言默默揪起了心。
雖然秦朔川在咖啡店時只講了一半故事,但他已經從秦家的一家子超雄神經病那裡看到了剩下的一半。
難怪總覺得那一家三口才像是一家,秦朔川只是個外人似的根本無人關心他是不是病了會不會累,只會冷漠求全責備。
而且就憑秦老爺子那超雄的樣子,估計當年對繼承人的管束更狠毒更殘酷。
難以想像年幼的秦朔川經歷了怎樣歹毒的虐待,當他發現自己生來就是工具、尚且年幼在水深火熱中不得不默不作聲時,又會是什麼感覺。
段江言安靜了許久,輕聲問:「北山,你有沒有什麼咒語,能把你隔壁房間的醫生傳送到你那裡去?」
秦朔川其實並沒有想賣慘,萬萬沒想到無意中得到了心軟的小狗的同情,也算是天降驚喜。
他立即笑道:「好,我找找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