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但是是人的話還不如是鬼。
段江言登時心涼大半。
餘光往身後瞥的瞬間,不止兩三個人。
他們在劫持我?
我一個普通醫生怎麼會有仇家,船上又怎麼會有劫匪……汪洋大海上總不能是游上來的。
訓練有素的保鏢一聽到聲響立刻轉頭,但對方卻忽然把什麼冰涼的東西抵在了段江言的脖子上。
幾人同時不動了,如臨大敵神色緊張,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段江言心臟狂跳,緩緩低頭去看,登時心臟都要驟停了——那是一把槍。
在法治社會長大的普通醫生,這甚至是段江言第一次看到真槍,而第一次看到,這把槍就是抵在他的脖子上了,冰冷堅硬的黑洞洞的槍口。
段江言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聲音保持冷靜:「你們有什麼訴求,有話好說。」
拿槍的那人陰森道:「閉嘴,跟我們走。」
說罷,他就推搡著段江言往黑暗無光的船尾雨幕中走。
保鏢立即要上前,萬萬沒想到槍口直接一轉,對著其中一人就是一槍!
槍是有消音改裝的,如此近的距離還是很響,段江言登時渾身一震,但那響聲卻不足夠在海浪噪聲與暴雨聲中傳入客艙眾人的耳朵。
鮮血四濺,那一槍竟直接打在頸部!
保鏢頓時倒下,血水倒灌入氣管和聲帶,甚至發不出一聲。
大量鮮血混著雨水汩汩流淌,段江言登時渾身一震。他見過太多死亡也送走太多病人,但這樣一條生命竟就如此消失在眼前。
噩夢一樣,極度震撼和恐懼中甚至讓人生出不真實的錯覺。
地上的人幾番扭動掙扎,那是人類最原始的求生本能,緊接著徹底沒了生命。
段江言渾身戰慄,但還是嚴厲道:「不要開槍!我跟你們走,不要再開槍了!」
拿槍的又陰森森對剩下三人道:「讓秦朔川一個人去船尾倉庫。」
說罷,直接粗暴把段江言拖進雨幕中。
在黑暗夜色里一路往前走,段江言身上的雨衣早已撕破,他全身濕透被困在倉庫的椅子上。
腥臭鹹濕的倉庫內瀰漫著臭魚爛蝦和鐵鏽船錨的味道,與豪華的遊輪仿佛兩個世界。
段江言終於看清了綁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