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聰明,他似乎知道當我恢復力量,是一定會暴起掐死他的。
雖然我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失去了記憶,我的腦海中一片朦朧,似乎唯有「殺了他」這一念頭,是無比清晰的。
然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殺他了。
實際上他對我很「好」,他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甚至在我耳邊輕輕哼著歌。
他令我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我的頭,偏倚在他的肩頭。
半闔的眼眸意圖努力地睜開,但卻仍是只能將他俊逸的臉蛋全部納入視線中。
我想我是認識他的。他是我丈夫。
他叫葉瑰穆,是埃斯卡羅區葉家的家主。
對外他寬和待人、彬彬有禮;對內他張弛有度,從不出錯。
我們舉辦了盛大了婚禮,我聽見我用生澀的語氣對司儀說:「我願意。」
沒有人支持這場荒誕的婚姻,每個人都覺得葉瑰穆腦子出了問題,是鮮花偏要插牛糞的錯誤。
事實上我也這樣覺得。
特別是當我意識到我想要殺了他的時候。
「……」許是我的目光過於灼人,半晌,葉瑰穆轉過眼來,「怎麼了?今天你似乎精神不錯?」
他溫熱的手掌虛虛地覆蓋於我的眼眸前,我意識到他想讓我睡去了。
於是我的大腦便毫無障礙地接受了他的要求,不顧我在腦海中聲嘶力竭地反抗,我緩緩閉上了雙眸。
葉瑰穆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上,他的唇瓣軟軟的,一如他本人給人的感覺那般,無害、溫和。
「今天你太累了。」他說:「休息吧。」真奇怪呢。
在真正沉於「休息」之前,我這樣想著——葉瑰穆居然會親我。
他不是在結婚後的當天發誓,如若沒有我的應允,他便絕不會對我做出任何逾越的動作?
三個月以來他一直踐行得挺不錯。
所以現在他這又是在做什麼?
這是留存在我腦海中最後的想法了。
如他所願,我閉上眼睛,昏睡過去了。·我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睛,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
肌肉不再「斷裂」,不再感覺自己的身軀難以被操控。
我又恢復原先的身體機能了。
我是一個健康的、富有活力的、新婚的omega。
我如今的身份致使我自己這樣定義「我」。
生理性的頭痛,仿佛頭蓋骨裂了一條縫,手扶額,我無法確定方才看到的景象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的。
已經這個時間了,張管家應當已經在門外立侍著,我曾數次叫他不要這樣做,但他說這是家主的吩咐,所以每天雷打不動。
我知道這是葉瑰穆用來約束我的手段之一,實際上當我向他提出婚後我打算分房睡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他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