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葉瑰穆含笑的聲音,他說:「就這樣結束,你似乎很失落的樣子。」
我推開他,告訴他並沒有。
如果告訴他我以為他會更大膽一些,他或許會被激起某種勝負欲吧。
被他抱住肩膀攬在懷中親吻的時候並無不適。
我想,這大抵是因為他標記了我的緣故。
當然,他長得也不錯。
不過也就這樣了,這並不意味著我喜歡他,實際上在我眼中他還是那麼可惡,就如同一個戴了面具的虛偽假人。
無論他裝得如何溫潤有理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既然你也覺得這樣的酬勞實在太少,」俯身,低頭,葉瑰穆輕輕磕在我的額頭上,我抬眸,就那樣與他翠綠的眼眸對視著,「那麼今晚,我能否凝望著你的,如夜空般的眼眸入眠呢?」
他這是在邀請……
「不。」退開一步,稍稍同他拉開距離,我擠出了一個諷刺的笑意:「我並不希望我們之間親密變成某種可笑的交易,你覺得呢?」
葉瑰穆直起身子,看著我,略微歪了歪頭,「是,你最機敏了,絕不會輕易上鉤的。」說完,他便又踱步回到了那盆藍色鳶尾花的側旁,開始拿起剪刀修剪枝葉了。
「餵。」凝望著那盆花,又看著站在它側旁不遠處的葉瑰穆,我不由問,「我的眼睛,真的是那個顏色?」
藍色鳶尾花、夜空,那分明是深藍的。
可我不是沒照過鏡子,我看過我的眼睛,那是更清淺的,是稀薄的白雲與天空交匯的,澄澈的淺藍色。
跟葉瑰穆所言、跟這滿屋子的花朵並不相同。
葉瑰穆頓住了手下的動作,他側過眼來,看著我。
「是的,是那個顏色。」無比篤定,他這樣跟我說。
一時間我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謬,或許在好不容易扳回一城的喜悅之後,我又開始憤怒了。
明明不是這樣的,他睜著眼睛說瞎話。
葉瑰穆的剪子停了下來,撫了撫花瓣,側過頭問我,好看麼?
我答非所問,丟下一句:「那你喜歡的根本不是我。」便轉身離去了。
倒也不是真的十分在意。
離開花房,我這樣告訴自己——只是更側面佐證了葉瑰穆的虛偽罷了。